挑着周弘脖子的那把剑不长,剑光泛着森冷的寒意。握剑的那只手修长洁白,透着玉色。一身玄色长袍,英挺的身姿,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怒意。
终于来了!看着萧煜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江离悬着心终于安定下来,长长地吁出了口气。
萧煜一剑挑着周弘的脖子,一只衣袖一拂,周弘手掌上的那枚黑色的药丸到了他的手上。两根手指拈起略看过,他把药丸收了起来,空手一推一拂,冷冷吐出一句:“滚下去!”
周弘猛然摔下床,扑通一声扑跌在屋中间,他顾不得疼痛赶忙大声叫人。他这次带来的仆人不少,叫了几声,屋外竟是死一般的寂静,一个仆人都没有进来。
周弘这时才真慌了神,赶忙一骨碌爬起来,在屋中退开两步,双手微勾成拳。桃花眼忽闪忽闪,骨碌碌转动着眼珠,思量着退路。
萧煜淡淡瞥他一眼,上前两步,手微抬,剑光一闪,周弘身边摆放着烛台的桌子被一剑劈成了两半。周弘刹时煞白了脸,两股战战发抖,眼底流露出又恨又怕的神情。
萧煜好整以暇地退到床沿,一拂长袍施施然坐了下来,手中剑尖杵地,冷冷地盯了周弘道:“你不要不服气,就算你手中也有宝剑,十个你也斗不过我一只手。”
这话周弘却信。刚才萧煜那一剑,快得他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剑收剑的。如果刚才那一剑是冲着自己——周弘禁不住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周弘平时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又一向以翩翩公子自居,哪知这么近距离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那挺拔的身姿、那从容的气度还有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黑衣男子浑身散发出来清冷高贵,令他突然有些自惭形秽。
这时他已想起来,那天在江家门口不是看见过这人一眼么。周弘猛然意识到了,“你是清风寨的人?”
萧煜冷冷看他,不回答也不否认。
萧煜以剑尖画地,垂目沉吟:“现在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告诉我,取走锦盒的那伙黑衣人是些什么人?”
“什么锦盒?”周弘一愣。
随即哭丧着脸说:“我跟他们认识不久,他们自称是来青州贩卖马匹的生意人,他们主动要求帮我,说可以帮我把江姑娘弄到手。他们是什么人,我还真不清楚。”
萧煜微蹙眉:“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周弘连连点头。“今天他们让我在这儿等,说会把江姑娘掳来交到我手上,所以我才巴巴地从城里赶来这儿,从中午等到现在。刚才他们把人掳来放这儿就走了,从头到尾,我就不知道有什么锦盒。”
怕萧煜不信,周弘手指着还困在网里躺在床上江离,“我是真不知道,今晚那些人也没有跟我提。江姑娘一直醒着,不信你可以问她。”周弘哭丧着脸,不停地拭着冷汗。
萧煜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不禁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江离。
江离虽然不能说话,看眼神却还清醒,周弘的话她也听见了,她眼里没有表示出异议。
“你滚吧,我不想污了我的剑。”萧煜淡淡说了一句,还剑入鞘,转身动手解罩在江离身上的那张网。
周弘略一迟疑,抱头窜出门去。
等周弘出门,阿呆从门外走进来,“五哥,真的就这么放他走么?你怕污了你的宝剑,大可让我们动手。这人敢这么对江姑娘,你还能忍着不杀他?”
“我不动手,那些拿走织锦的人却一定会杀他。”萧煜说得气定神闲,一边说一边扶起江离,轻轻地拉掉了那张网。“阿呆,你带人跟上周弘。千万不要放那些人走了,一定要把织锦图找回来。”
阿呆应诺一声,立即出门走了。
江离一脸绯红,身上灼热,连那双杏眼都红了,火热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萧煜的脸。
萧煜把江离握着葫芦的那只手抬起,凑到她的鼻尖。沁人心脾的香气让江离醒了些神,稍微恢复了些体力。
她抬头看一眼萧煜,眼神有些羞涩,有些痛苦,最后一咬唇,紧闭眼。
萧煜说:“丘大带着我循着这香一路找来,结果却追错了人。发现追错了,我就立马掉头找了回来,真是好险,差点就误事了。你没惊着吧?”
江离不吭声,仍闭着眼。眼睑上那双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如两只翕动着翅膀的蝴蝶。萧煜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萧煜的唇如蜻蜓点水落在江离的眼睑,刚要抬头,她却突然睁开了眼,那双杏眼微红,眼眸里魅影憧憧,让人想入非非。江离面色酣红,发烫的体温,跟她的眼神一样,整个人都似着了火。
江离看着那张凑近来的脸,那张脸上温润五官展现出来的俊美,令她心跳到全身都发软,她感觉身上本已燃烧起来的火焰更烈了一些,不由地发出一声低叹。
她是喜欢他,但理智还在告诉自己,这样不对,至少要情到浓时,至少要成了亲拜了天地。理智虽在,但她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她火热的唇凑了上来,同时一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那一刻,萧煜感觉自己也烧起来了。他回以她的灼热的眼神,把她一把抱起来,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那丝挣扎犹疑,他心底不由地涌起一丝怜惜。于是,他在低头俯下吻上她的瞬间,飞快地点了她的睡穴。
江离身子一软,沉沉睡去。
萧煜把她抱在怀里,他的手指抚摸过她的面颊,拇指摩挲过她那漂亮的唇线,强压着那颗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