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亲眼看到周弘这种人渣被人揍一顿,掌柜心里实在是痛快得很。
但毕竟还是在他书坊里出的事,此时看着江离的两辆马车走远,仆人走过来扶起哼哼唧唧的周弘,掌柜想退又不好退的。
正犹豫着上前想安慰两句,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本在书坊里招呼的伙计带了两个陌生人走了出来。
就听伙计说:“掌柜的,这两位也想买版画,要跟那姑娘买走的一样的版画。我在院里找不到人,就带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掌柜连声答应,看一眼两个长得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
两个男子一个着青衫,一个着绯色锦袍。着绯色锦袍的男子面色很冷,下巴留着青髭,看着粗犷中又有几分清俊贵气。
跟伙计出来的两人正是可那齐和丁知秋。看一眼眼前的场景,再看周弘乌青的眼眶,丁知秋跟可那齐相视一眼,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人不禁无声而笑。
笑过丁知秋轻声吩咐掌柜:“劳烦掌柜的去把我要的东西装好。”
又有这么大的生意上门,掌柜眼神一亮。连刚刚受过的惊吓也不及计较,也顾不得去理会刚才挨了打一身狼狈周弘,掌柜一脸欢喜地带着伙计又往屋里搬画去了。
看秋爽斋的掌柜走了,丁知秋叫住了被仆人搀扶着正要出门的周弘:“周公子请留步!”
“干嘛?!”周弘没好气地回头一瞪眼。眼眶上的痛还好忍,身上几处被那丫头狠踹过的地方痛得他裂歪了嘴。
丁知秋走上前去拱手行了一礼,“我们兄弟俩出来经商的,刚来青州不久,本来早就想去上门拜访周公子的,巧好在这儿遇上了。看周公子似乎遇到了麻烦,需要我们兄弟出手帮忙么?”
帮忙?怎么早点不来!周弘半边身子歪在仆人的身上,盯着两人恨恨地想。不过他也不算很笨,还知道问:“你们俩人为什么愿意帮我?”
可那齐也不知丁知秋打的什么主意,于是便看一眼丁知秋。
只听丁知秋一脸真诚地说:“我们兄弟俩想在青州贩卖马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听闻周公子在青州城里也算个人物,你父亲又是本城都监,一般人想要攀交上周公还不容易呢,能为公子帮忙是我们的福气。以后我们的生意,也还望周公子多多照拂。”
原来是有求于自己?听丁知秋这么说,周弘立刻恢复了底气。他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仆人,勉强站直身子,拂一拂散开在面颊上的乱发,仆人赶紧为他整理一下衣襟。
周弘挺胸抬头,清清嗓子,刚被人打倒的挫败感一点点消失,平时受惯人吹捧的那种傲慢又回到了他身上。
他清清嗓子裂嘴角,抽着冷气说:“只要你们能帮我出这口气,今后你俩在青州城里的生意我一定会看顾些,至少我保证不会有人给你们找麻烦。”
“那就先多谢了!”丁知秋煞有介事地对周弘拱手道谢。谢过才回归正题:“刚才的事我们也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周公子打算怎么出这口气?”
周弘感受着一身的疼痛,那双惯习风情的桃花眼露出又爱又恨又猥琐的神情,一扯嘴角笑道:“你们真有心帮我的话,就去帮我把江离给我抓来,把她交到我手里,然后么——”周弘嘿嘿笑出声。
丁知秋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神情淡然地说:“我把她抓来了,是给你送到府上去?”
“不不不!不能往我家里送。”周弘急摇手,“我知道城外有个好去处,人弄来了你给我送去!”
周弘打着好主意:人弄来了我先得手了再说。到时她若愿意嫁,我再带回家给我父母禀明。她若那时还不肯,未必那么丢人的事,她还敢闹到我父母跟前去不成!就算那时父母知道了,也只会让我娶了她了事。
这么一想,周弘露一脸淫笑。
听周弘这么一说,丁知秋赶紧吩咐可那齐进书坊里找纸笔来。丁知秋很认真地说:“我们兄弟俩对青州城不熟,万一到时送错地方就糟了。还请周公子把地址写下来,到时我们把人弄到了才好照着地址送去。”
周弘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横竖别人出力,成不成自己又没什么损失。如果真成了的话自己才是最大的受益人。正因为他这么想,所以这时别说要他写个地址,就算让他写张欠条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那齐找来了纸笔,递到周弘手里,周弘就把纸铺开在仆人的背上,刷刷刷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丁知秋接过收好,微笑点头道:“等我把事情办妥了,我会事先让人给你带个信。周公子先回家把伤养好,到时只管享用美人便是。”
周弘大喜,再三谢过,才在仆人的搀扶下坐了辆车走了。
丁知秋可那齐等着掌柜把版画都给他们装好,又绑在马背上驮好,付了银子走出秋爽斋后门。
走出了很远,离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可那齐才问:“六哥你真的打算给周弘掳人?”
丁知秋默然点了点头。
可那齐吃惊地哑然半晌,想一想又说:“我们不是来找那副织锦图么?图还未找到,你却在替别人操心。”
“我才不是在替别人操心,我是为我们自己。”丁知秋语气沉着地说。
看可那齐一脸不解,丁知秋冷静地给他分析:“我们不是来找织锦图么,我们不是想给萧煜制造麻烦么?这些我都没忘。而眼前正好有这个机会。”
可那齐竖起耳朵,只听丁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