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彦诚双手抱臂,冷眼旁观着两人打斗。
他这些年来听闻萧五郎不少事迹,江湖上对清风寨的评价也不坏,若不是因为听命于门主要帮八亲王,他今天也不会帮着弟弟为难萧煜。
范彦诚以内行的眼光分析判断着弟弟跟萧煜两人的功夫。
范思诚有哥哥在的场合话多,打起架来却不啰嗦。运气至右掌,对着萧煜硬碰硬一掌打去。两掌相交即分,萧煜收掌之后,浑身一震,满脸讶异。
范思诚笑嘻嘻,纹丝不动。
一掌不算数,范思诚秀气斯文的面色微寒,眼神湛湛清光流转,第二掌紧接着第三掌,看似绵绵无力的招式,却让一旁边的观战的范彦诚看得变了脸。他从来不知,整日在自己面前嘻哈嘴碎的三弟,竟然会有这样一身诡异的功夫。
萧煜仍是出掌。就见范思诚越打越快,萧煜也越打越快。
半过半晌,以范彦诚的眼光来看,两人竟是分不出高下来。
范思诚出手力道不轻不重,轻是如微风拂面,似乎全无伤害;重时如千斤压顶,颇有雷庭万钧之势。妙在刚柔相济毫不违和,稍不留意就会被他所伤。
而萧煜却用胜在防守得滴水不漏,一招一式看似平平无力,却又可防可攻,范思诚快他也快,范思诚慢他也慢,遇柔则柔、遇刚则刚。
范彦诚看过许久,怀疑萧煜未用全力,却看弟弟面上也是一派轻松模样,便落得安心当个看客,不操心谁赢谁输。
眼看石屋四周的小孔透进白光来,不知不觉两人竟从后半夜斗到天亮。这时仍未分出胜负,两人面上并没有一丝疲累之态,却因太过专注而又棋逢对手,竟是越斗越有精神。
反倒是负责看守门口的范彦诚从专注观战中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站得腿脚有些发麻。
这点不适对范彦诚算不得什么,他时刻不敢忘了自己把守大门的职责,却也不愿再委屈自己,于是趁着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的空子,把那张萧煜坐过的椅子拉过来挡在门口,自己四平八稳地坐着继续观战。
萧煜跟范思诚缠斗,偷眼把范彦诚的动作神态看在眼里。的确,他并没有出全力,范思诚也确实厉害得超出了他的预计,但是萧煜有他不为人知的绝技,不到最后的时候他绝不会使出来。
之所以跟范思诚耗这么久,他也是想仔细把范思诚的功夫路数摸清,想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打赢范思诚却不是最终目的,最要命的是门口还有一个高手把门。他跟范思诚打一场下来必会耗费不少体力,在他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他都没有完全的把握能胜得过范彦诚,不必说在打倒眼前如红了眼的斗鸡似越战越勇的范思诚之后。
萧煜脑子里开始谋划布局,略一想过,心头有了初步的计划,目前要紧的是保存体力。
于是,他退后两步,露出轻嘲的笑意道:“我知道你打的好算盘。你想跟我耗干体力,反正里外都是你的人,就算你被我打倒了,我也势必耗掉了五六成体力。到时你的人正好捡现成便宜。这么算来,横竖都是我最吃亏,你这是卑鄙,这样被你抓住我也不会服气。”
“你不服气又怎样?”范思诚虽然很想让萧煜对自己心服口服,但也知道在自己这一方完全占上风的情况下,并不值得拿萧煜服气不服气来赌。
最让范思诚犯堵的是萧煜的话里,居然说打倒他范思诚只需耗费他五六成体力?
范思诚冷笑,长着长长睫毛的眼睛气得发绿:“怎么说我也不会放松警惕。你别指望胜了我我就会答应放你出去。不过看在你完全不能逃出去的份上,我愿意给你相对的公平。我跟你比个输赢,这一过程中绝不让人帮忙。就算他们要抓你,也得等你恢复体力之后。这样已算是足够仁义了吧?”
“好。”萧煜心里一喜。若是胜了范思诚就能走,范思诚也就不会叫范彦诚来了,他本就不指望。但是他若胜了范思诚的话,他就有机会制服范思诚,并以他为人质,从而安全的地离开这里。范思诚说跟他比输赢的过程绝不让人帮忙,这样的结果正中心意。
于是萧煜赶忙说:“那我们先歇歇再比。”
范思诚更干脆:“歇就歇!就是让你吃过饭再比也使得!”
于是,石屋中出现了无比怪异的一幕:饭菜从石屋墙上的小孔里传进来,刚刚还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各占据着库房门口那张收取帐薄的桌子一边进食。
该吃饭吃饭,想喝酒喝酒。吃饭喝酒时两人面上还礼让。
范思诚隐约猜到萧煜的打算,却觉得自己不一定会输。因此两人面上礼让,两双眼却时刻提防着彼此。
吃过歇过两人又比,从拳脚到刀剑,两人拖拖拉拉斗了一天。一天下来,范思诚已渐显出颓势。凭着不服输不服气的气劲,范思诚咬牙坚持。
萧煜始终隐藏着自己的实力,一直寻找一个合适的一招制敌的机会。无奈范思诚着实比他差不了多少,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只能跟范思诚耗时间。
耗到第二天下午,两人开始斗起了心眼。萧煜手中镶着龙凤翡翠玉的短剑舞得又快又急,几次差点儿打飞范思诚手中的长剑。看范思诚开始落下风,萧煜出语讽刺:“范大人长得就秀气,这剑法跟你的人一样,阴柔有余,阳刚不足,根本就是女人绣花的招式!”
萧煜并不是刻薄的性子,这时说出的话却很难听。
果然范思诚就动了气。他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