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目送着秋霜把江离一路送出千秋坊。
等秋霜回来的时候,萧煜还在坐在原来的位置沉思。
秋霜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依偎了上去,萧煜微皱眉头轻轻闪过一边。
秋霜心情很好,自己给自己倒一口水喝了,手托了下巴扑闪着单凤眼问:“五郎,你有心事?”
萧煜淡淡一笑:“我能有什么心事。”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听了江姑娘订亲会难过呢。”秋霜眨眨眼笑。
“怎么会!”萧煜也笑。
秋霜盯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可是我知道她喜欢你。”
萧煜脸色微变,淡淡地说:“你怎么知道?难道她亲口跟你说的?”这样的话,她的性子根本说不出来。
秋霜扭捏半天,期期艾艾地说:“刚才,我给她说,我身上的淤青是你弄得,我看她脸色都白了。”
看萧煜的脸也开始变苍白,秋霜凑过去,怯怯地说:“我,是不是过分了?”
萧煜一把推开她,静静地坐过一边。说想一个人静静。
秋霜悻悻地退下。等半天她再出来的时候,萧煜正在桌子上铺开了笔墨写字,阿呆一旁站立。
见了秋霜阿呆嘻嘻一笑,“秋霜姐姐,刚才你舞那一曲真是迷死人了,到现在还有人没醒过神来呢。”说着鬼头鬼脑地往右边一处木楼一指,“喏!四哥都趴那儿看半天了。”
秋霜顺着阿呆手指看去,园子右边一座两层的木楼上,窗户大开,露出来一个二三十岁青年男子的面庞。男子五官如刀刻,双颊微凹,脸形细长,一双浓眉下眼睛黑亮有神,见秋霜回头,露一脸怯怯的笑。
秋霜气恨恨地转过头来,阿呆说:“他还在看!”
“阿呆,你去跟他说,他要再看我,我就去把他眼睛珠子挖出来!”秋霜头也不回地说。
阿呆吐一下舌头,抬眼看向窗口那道影子,“你刚才跳舞,连跟五哥一座的几个男子都可以看,我也可以看,独独四哥这样子看你你就要挖他眼珠子?”
“你一个愣小子懂些什么!”秋霜横眉竖目,以手叉腰道。
“别以为我不懂!”阿呆嘻嘻笑,“再过两年我就能娶媳妇了,你以为我看不懂?明明四哥是喜欢你,偏偏你又不喜欢他;你喜欢五哥,偏······”
秋霜扑上去一掌打了过去。阿呆猫腰躲过,一脚跟着又来,阿呆看她还要打,连忙跳过一边嚷嚷:“二哥他们要我来问五哥话的,问完了我就走,你再打,我就跟四哥说你也喜欢他!”
秋霜一跺脚,“我自己去跟他说!”转身气势汹汹地转过水榭亭台,风一般往木楼上去了。
萧五头也不抬地问阿呆:“跟二哥一起来的还有谁?他们叫你问什么?”
阿呆正色说:“都来了,二哥正拉了三哥赌酒,四哥监酒也不能下楼。他们让我来问你,你说要带他们去最好的酒坊喝酒,什么时候才能去。”
“就这两天,请贴来了就去。我正在写合约,希望能在那天跟人把这笔买卖定下来,那么以后兄弟们都有了一份正经买卖做,暂时也不用整天想着回青州去。”萧五停笔思索一下,笔在砚台里沾饱了,提笔又写下去。
江离从千秋坊出来,就碰到了江安和范思诚。两人一身休闲装扮,身边没带侍卫小厮,正在门前下马。
江安咧开嘴笑:“九妹妹,二哥可有大半年没见你了。以前在家中匆匆见过又没来得及说话,今天有心情出来玩怎么不知会家里一声,你不知道你二哥现在休假在家闲得无聊么!”
江离看走在江离身后的范思诚,他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一丝怒意。
难道他在跟踪自己?这个念头想过,她又觉得好笑,他怎么可能同江安一起来跟踪自己,岂不太小题大做了些。她立即把这个想法抛到一边。
范思诚对江离笑笑,笑得勉强,眼光扫一眼江安。
江安干咳一声:“九妹妹来这儿听戏还是找人?”
江离眼珠一转:“如果我说,我来这儿替别苑舞的女伶,你们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范思诚淡淡地笑。看向江安的眼神露出轻松的神气。
“不过那是假话。”江离一笑,如愿地看到他们两个同时变了脸。
江离脸上的笑意更深,微眯了眼,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们想知道我今天见了谁,再过几天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在锦梅别苑里招待他们,到时候你们俩可一定要来。”说完冷了脸,车帘一摔上了马车。
坐上车,车夫打马。范思诚的马在车帘外。透着车帘声音发急:“江离妹妹,我们有误会!”
她不想吭声。这一刻她还在沉浸在刚才的沮丧之中。原以为自己是颗女汉子心,却也会有春心萌动的时候。
当秋霜暧昧的眼神眨过,示意她手上刺眼的淤青与萧煜有关,分明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这个认知一起,她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原来自己也会为情所伤,原来自己也不是想象当中那么坚强。她说得那么轻松,说什么找不到令自己心动的就找一个对自己好的,可是,谁又会真正为她好呢?就连一直表现的对她真心实意范思诚都拿两匣水净珠来试探她,她自己又还能相信谁?
江离想得头昏脑胀,车马一停,她呼拉起身。一脚下去,外面却是一处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范思诚一张苍白的脸,赶马的车夫却不知了去向。小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