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陈老皇帝跟天下所有的皇帝一样,有三宫六院妃嫔无数,被宠幸过的宫女不是凡几。同所有后宫一样,南陈的后宫也不平静。
当年执掌后宫的皇后出身南陈最有权势的门阀豪门,治理后宫的手段毒辣阴险。整个后宫,只有萧廷的生母汪淑妃因为出身同样显赫,而勉强能与皇后抗衡。
萧煜的母亲进宫时,皇后与汪淑妃都已经生下了儿子,在俩人联手之下,那几年宫中再也没有女人能给老皇帝生出过儿子,倘或意外生下,也必然早早夭亡了。
萧煜的母亲是个聪慧伶俐的平民女子,老皇帝在一次外出巡游时与她相遇订情,宠幸之后带回宫中,她也成了后宫中等待被皇后随意欺凌的羔羊。
萧煜的母亲略通医术,委屈求全地在皇后与汪淑妃之间周旋,彼时皇帝对她恩宠有加,竟一时瞒过皇后与汪淑妃,生下了萧煜。
萧煜从小讨人喜欢,母子俩自然成了皇后与汪淑妃的眼中钉。她们施展各种阴谋算计与迫害,让老皇帝以为他们母子俩品行不端心怀叵测,加上又恋上新的美人,母子俩在宫中渐渐被人冷落遗忘。
但针对他们的迫害并没有停止,在确立皇后亲生子为太子之后不久,萧煜母子俩住的宫苑遭了一场无明大火,萧煜的母亲在大火中受了重伤,临死之际,托付身边的侍从带着他逃出皇宫。为了避祸,侍从带他一路逃到了青州。
他们在青州避祸的那段时间认识了云彤。彼时清风寨刚建起不久,秋霜的父亲还是一寨之主,云彤出身南陈仕族,见识渊博才华横溢,家族蒙冤被满门削为奴藉,他在押解途中脱逃,入了清风寨成了秋霜父亲身边不可或缺的智囊,寨中排行第二,> 噗通一声,一粒石子入水,平镜似的河面水纹漾开,倒映两岸的垂柳,垂柳之下,一身素色窄袖衣裳的江离坐在河边。她的身后,站了一身灰衣手拿折扇的云彤。这已经是江离去南陈商会的几天之后。
在江离听完萧煜的话默默走掉的几天之后,云彤在作坊里把江离约了出来,继续了萧煜未讲完的故事。
云彤说,随着南陈国内的时局变幻,早在大燕与南陈开战之后,他故意放出了萧煜是皇子的身份,并且积极为南陈务战四处奔波,南陈国内的大臣包括现任的国主萧廷,已经承认了萧煜的身份。
按照云彤的计划,南陈与大燕和谈之后,萧廷囚禁了太子,他们将利用这个借口,还有清风寨在南陈培养的影子势力,让萧煜替代萧廷登基。但关键时刻,萧煜阻止了这个计划的实施。
用萧煜的话说,南陈只能有一个皇帝,他不愿意去争一个帝位。他愿意放下仇恨,在萧廷背后默默地支持南陈。
依云彤对萧廷登基几年来的做为来看,他认为萧煜这样的想法有些一厢情愿。
云彤说:“这几年南陈的经济刚刚复苏,萧廷却对国内持不同政见的朝臣大肆屠戮,对他认为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一再地迫害,萧煜首当其冲。他主动地辞去爵位,以皇商的身份离开南陈,一方面是想继续为南陈的经济复苏出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打消萧廷对他的猜忌。”
云彤的目光看着江离,他说:“但萧廷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的弟弟,前不久宋燕陈三国联手对清风寨的清洗就是最好的证明。幸好我们提前保存好了一部分实力,转移了大部分财力物力,如果被萧廷拔掉清风寨的根基,老五和我们这一帮兄弟的后路就被他阻断,我们以后将无处可去。”
江离再次抛出颗石子,落水成花,河面水纹成涟漪。回首对云彤笑,“你所谓的财力物力不会把我手上的那几十箱也算进去了,所以他才不惜对我用美男计?”
云彤呵呵笑,“江姑娘若真怀疑老五对你的一片真心,那真是对他打击不小。我算是看着他长大,他那么高傲自负的人,能用自己的身体护你周全,还亲口说他喜欢你,若江姑娘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诡计,看在美男的份上,可否成全了萧煜?”
江离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往作坊里走去。“成不成全,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我们想要江姑娘手上的那批货,老五呢可能更想要江姑娘这个人。只要你答应跟我们老五回青州,我们清风寨人财两旺,我们召集起早前保存好的实力,进可攻南陈,退可取青州,趁着这天下将乱,我们清风寨也可以东山再起、逐鹿天下。”云彤言辞激昂,双臂一振,恳请的目光望着江离。
“呵,这么说如果我交出那批货你们打算用来作军费?”江离眸子一寒,唇线抿紧。
云彤傲然道:“我们也不是就缺了江姑娘手上那批货就筹集不出来军饷,只是那批货本来就是我们的,若换成一两百万两的银子用作军费对我们当前来说如虎添翼罢了。而且江姑娘也能从中得到好处。”
江离眉毛一挑,冷冷地看着云彤,他不以为然一笑,“好处就是,你若在此时支持了我们,也就是支持了萧煜。你别看他现在根基浅薄,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借他一把,他一定能带领我们开疆拓土开辟一个新的王朝。正好他对你倾心一片,你选择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跟了他,萧煜和我们这一帮兄弟,都会对江姑娘心存感激。以后你得到的,就不仅仅是眼下你手里富可敌国的财物,而是天下。”
江离一惊差点跌了一跤,一句粗口在脑中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