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颜一边扶着阿碧站起来,一边问道:“什么知府大人知道我们住在陵安坊里?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是当时知府大人拜托魏大夫过来给小姐你看病,魏大夫问病人在哪里,我本想回答的,谁知道知府大人一下子就说出来了,连想都不用想,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她的动作怔了一下:“知府大人乃一州父母官,知道我们住在哪里也是正常的。”
阿碧想了想点头:“小姐说得也有道理,这么说来当官也听不容易的,要记住那么多人住的地方。”
惜颜眉头微微蹙了蹙:“当时知府夫人也在那里?”
阿碧点头。
“那……她有什么反应或者表情吗?”
阿碧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当时的注意力只放在魏大夫身上,知府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惜颜一边心不在焉地应道,一边扶着阿碧站起来,她的脑海里浮现那个有着秋水眼眸的女子,她希望她不要有所误会才好。
“小姐你想要干什么?你告诉阿碧,我帮你去做。”
“阿碧,人有三急,我不认为这事你能帮我。”
苏府里。
平安前脚刚踏进青竹轩院落的门槛,便开始嚷嚷了起来:“少爷,少爷,我回来了!”
他喜形于色地盘算着,等会儿要让他家少爷将之前欠下的打赏都还给他,他才告诉他江小姐生病的事情,要不然他就不说。
平安想得太入神了,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两道高大的身影朝他悄悄跟上来,将他夹在中间,然后一人架住他的一只手臂,架着他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平安吓了一跳,左右张望了一眼,然后一边叫一边挣扎了起来:“我说大牛二牛,你们俩这是干嘛?青天白日的你们这是想绑架我吗?”
架住他右手的大牛低头着平安道:“夫人要见你。”
平安顿时挣扎得更厉害了:“大牛哥二牛哥,人有三急,能不能让小弟先去趟茅厕?”
“不行!”二牛断然拒绝,“夫人说了,你肯定会有屎尿这一招,她吩咐了,要是你真急,就直接尿在裤子上吧。”
平安:“……”
平安被架着来到了正厅,看到苏夫人坐在上坐的太师椅上,正看着他笑得一脸慈祥。
平安只觉屁股上的肉一紧,赶紧挣开大牛二牛两兄弟的手,膝行过去:“夫人您终于回来了,平安万分想念您!”
苏夫人端起一旁的茶杯,捏住杯盖轻轻刮了两下杯眼,缓缓道:“平安啊,在我面前这套就可以免了,少爷呢?”
平安一怔:“少爷不在府中吗?”
苏夫人抿了一口碧螺春,看着平安又笑得一脸慈祥:“要是在,我还让人将你绑过来干什么?”
平安这次是浑身的肉一紧,然后谄媚一笑道:“夫人,奴才真的是不知道少爷去了哪里,不过奴才有其他重大消息告诉夫人您。”
苏夫人将寒雪冷梅青瓷茶杯放到桌面上,微挑眉道:“哦?譬如呢?”
“譬如……”平安为了不受皮肉之苦,毫不犹豫地就将他家少爷给出卖了,他将苏世决跟惜颜两人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全盘托出,他前面的地板都被他喷了几层唾沫。
“夫人,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平安看着苏夫人笑得一脸谄媚,说了半个时辰,他只觉口里干得都要冒火了。
“你的意思是,决儿他碰了人家江姑娘的身子,还故意藏了人家姑娘的玉簪子,被打了一巴掌,不仅不生气,还让你去打探消息,是这样吗?”
“是这样子的夫人,自从跟这江小姐认识之后,少爷就变得好奇怪,嘴里说讨厌对方,可总是往人家江小姐身边凑……”
苏夫人打断平安的絮絮叨叨:“那位江姑娘的生辰八字你可还保存着?”
“还在还在。”平安小鸡叨米般连连点头,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册子来,双手恭敬地递上去。
苏夫人没接,而是扭头对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道:“周叔,你拿着去叫人合一下她跟决儿两人的八字。”
“是,夫人。”周叔恭敬点头,说着上前接过平安手中的册子便转身出去了。
“这位江小姐现在住在哪里?”苏夫人给身边的丫鬟凝荷使了个颜色,凝荷退下去,很快便端了一大碗茶过来,茶水旁边还放了一锭银子。
凝荷将茶水和银子给平安送过去,平安看到银子,绿豆眼霎时就亮了:“城北的陵安坊,听她府上的厨娘说,这江小姐财大气粗,不仅一来就在陵安坊买了一栋宅子,还在双子街上盘了一家店铺,好像是打算做什么生意。”
“平安你做得很好,茶水和银子都是赏给你的,以后有关少爷和这位江小姐的事情,你都要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禀告上来,知道吗?”
“夫人,这要是被少爷知道了,他会剥了小人的皮!”平安一脸为难。
苏夫人眉头一挑,看着笑道:“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他要是知道了,难道就能留着你?”
平安:“……”
做苏府的下人好难啊,做他家少爷的书童那是难上加难,夹在他家少爷和夫人之间,平安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了。
平安最终还是收下了银子,一脸沮丧地走出了正厅。
凝荷看着平安颓废的背影,抿嘴一笑,给苏夫人换上一杯新茶:“夫人,少爷这是十月的萝卜——冻(动)了心,只是少爷自己好像还没有发觉。”
苏夫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