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最终没有说什么,因为正熙帝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出乎两人意料之外,一旦报到皇城,又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可是又不能任由两个人就这样的躺在这里。
最终白乾还是遵照了正熙帝的遗愿,在他们刚刚去的茶园旁的树林中让两人合葬,因为正熙帝将苏必抱得太紧,阿娇使劲的掰啊掰,却怎么分都分不开,因此即使陈阿娇想不让正熙帝打扰到自己舅舅安宁都不行。
所有的事情都是两人亲力亲为,两人都有致一同的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就让这一对长眠在这里吧,这里有一大片翠绿的茶园,有疏朗的树林,树林的下方还有一条小河蜿蜒而过。这里清静而孤独,有青山有绿水,还有爱人相伴。那些纷纷扰扰,对于逝者而言,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
陈阿娇想,其实这里的风水挺好的。
白乾简单的竖了一个碑,碑文上怎么写却犯了难。
陈阿娇说,“这个很简单,你就写我姨母的名字,苏君因及夫人之墓。”
白乾总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在陈阿娇的冰冷和威胁的眼神下只好妥协,想着反正还要来,等过段时间和陈大人好好商量之后再来好好整理一下。
不过,这个愿望终于还是在很久之后才有了实现的可能,而很久之后,当白乾终于再次来到这里,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地方了。
那份执着或许早已化为烟尘化为清风,纠缠进了生生世世。
两人在坟前站立了很久方才回到京都里。
风吹起阿娇的衣衫和长发,白乾侧头看了一眼身侧人的脸庞,而后又看向了那简陋的墓碑。
两人此刻在想些什么,唯有两人知道,或许,还有经过这里的风知道。
陈家只道陈阿娇是跟着自己舅舅在苏府里玩耍,苏家只道苏必去陈府做客去了,两相没有通气,结果陈阿娇在外呆了一天一夜竟然没有任何人起疑。
只是陈旭言没想到陈阿娇出个门竟然把白乾给带回来了,当下就恭敬的行了大礼,被白乾扶住了,在白乾的暗示下带着白乾往书房里去了。
陈阿娇一言不发的跟在两人身后,陈旭言皱眉,轻轻的斥道:“阿娇!”
阿娇恍若未闻,白乾深深看了阿娇一眼,方才对陈旭言说,“让阿娇一起来吧。”
陈旭言这才不说话。
到了书房,遣散了下人,白乾朝陈旭言行了个大礼,唬得陈旭言差点没跳到一边去。
“他不仅应该行大礼,他还应该给大伯您下跪道歉。”
陈阿娇似笑非笑的说道,语气里的冷意却十足十的传达到陈旭言的耳朵里。
“阿娇,胡说什么!”陈旭言瞪了阿娇一眼,对白乾笑道,“小女不懂事,殿下莫要怪罪。”
白乾的脑门却出了一点汗,神色也很是不安,有些紧张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书桌上,示意陈旭言去看。那封信却没有拿出来。
陈旭言打开一看,原来是皇帝让位的诏书,说是自己梦有所感,要闭关为国祈福,因此特让位于白乾,希望励精图治带领兴国走向更好云云。
陈旭言的手有些抖,他很激动却也不安。他知道手中诏书的分量有多重。
“大伯,您就不觉得这份诏书有可能是假的?”陈阿娇冷笑,“那个正熙帝可是会玩的一手好精分,变态都不足以形容。”
两人对陈阿娇的话都有些一知半解,不是很清楚意思,白乾看着阿娇希望能得到更好的解释,陈旭言却怒了,抬起手就想惩戒,手却被白乾抓住了。
白乾哪怕是再不受宠的皇子,那也是皇家的人,是尊贵无比的,陈阿娇已经是不止一次冒犯了。
“陈大人,恐怕阿娇顾虑的是很有道理的。”
陈旭言细想,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如果没有正熙帝亲自说明,没有守在重位的大臣见证,又有郭家在一旁虎视眈眈,白乾想要顺利登上帝位,确实非常困难。
“要不然,我们让皇帝和舅舅一起出面昭告天下怎么样?这样就坐的稳了。”
语气里浓浓的挑衅与嘲讽让陈旭言皱眉,却没有发现陈阿娇话里面的问题。
白乾微微颔首,“论理应当如此,但是父皇已经带着苏将军离开了京都,父皇也让我们莫要去找寻,他想和苏将军一起浪迹天涯。”
浪迹天涯?陈阿娇挑了挑眉,她想让白乾顺着自己的话头,将正熙帝的事情给说出来,可是她没想到白乾竟然对陈旭言隐瞒了发生的一切。
陈阿娇原本根本就不信白乾能够用这个蹩脚的借口来说服陈旭言,却没料到陈旭言听到白乾的话之后沉默了半晌,然后点点头,“也好,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是,怎么能够让天下人相信,让文武百官相信,应当是我们现在最应该考虑的问题。”
三人皆沉默,陈旭言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衣角,有些事,不能说就只能带进棺材,现在,兴国的安稳,白乾的顺利登基才是最终要的。
“殿下也不要着急,待我和二弟三弟商量找个好办法。”
白乾点点头,“我也会回去跟人商讨。只是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
陈阿娇翻了个白眼,“还找人商讨,你们是怕知道的人不够多吗?这种事,你们觉得越多人知道好,还是越少人知道好?”
陈旭言和白乾沉默了。
他们身边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信任。
陈旭言在边境呆了很久,又是听着陈家在战场上的故事长大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