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半,西郊。
郝晨比约定整整早了1个小时,到了焦化厂外一公里多点的地方。
这里正好有个公园,警察队安排了各种监控措施,在郝晨身上装了微型摄像头和监听,又安排人手勘察地形,埋伏了不少特警队员,等一切妥当了,才放郝晨一个人步行离开。
既然他都能监视郝晨一路,这一公里根本不算什么。
甚至公园也不算什么。
“教授”把电话都打进了内部号,还精准的转接到了负责案件的陈警官桌上,这个教授不仅自信,还很狂妄,更可怕的是他们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这是警队内部人搞出的把戏。
宣誓权利,挑战警方,“教授”的名号不到几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市局,连临时出差去别市办案未归的童爸爸都知道,他家宝贝女儿的发小,被卷进了一个极端凶残的变态案件中,为此还专门打电话慰问了郝晨一番。
可郝晨对这种大肆宣扬的感觉,反感到了极点,身上一堆监控设施,让他必须把系统带给他的所有好处都降到最低值,更别想使用任何技能。如果对方是个持有者,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到了仓库就把这堆破烂,设法拆掉!默默下定决心,郝晨一个人离开了公园。
这地区也属于城乡结合部,虽然公园造得还算不错,可出了门就仿佛换了个世界一般,砖房,私搭乱建的预制板房,加盖的二层小楼,各种修车修摩托,洗浴按摩理发一条龙,还有卖水果熟食的小店混杂在一起。
人也不少,穿着各种睡衣买菜接孩子的路人,乱闯乱开的电动车,横流街上的各种污水,还有被堵在路上的公交车。
真是另一番人间烟火景象。
焦化厂在这条街的尽头,破旧的厂房,碎掉的玻璃,锈蚀的大门,荒草漫地,与前面那热闹的景象简直天壤之别。
到这里的路人都少得可怜,被货车压得出坑的柏油马路已经很久没修缮过了,郝晨垫着脚,终于在一处破掉的围墙上,找到一个仅容一人钻过的缺口,贴着墙缝走了进去。
四下无人,气温都比墙外低了几度的感觉,塞在耳蜗里的对讲器指挥着郝晨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仓库门口,看看手机11点整,早了十分钟。
仓库的卷帘门紧紧闭着,四周的窗户又太高,郝晨在周围晃荡了一会,并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只能老老实实会到门口,等消息。
11点11分,手机上的电子钟,刚刚跳到了准点,仓库房檐角上一个落满了灰尘的喇叭里,传出了与电话中完全相同的电子音。
“你很准时!”
“我一向守约!”郝晨耸耸肩。
“呵呵,可我知道你身上装了一整套监视设备。”
“你怕了?”
这年头,美剧韩剧港剧日剧,哪个警匪片里没演过这样的镜头,只要匪徒要求谈判或者单独见一个人,警方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在那人身上安装各种微型设备,一方面为了了解当时情况,抓准时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当事人。
所以不知道会带设备过来,才是奇怪了。
“摘还是不摘?”电子声音毫无语气,听着就像机器人一样,格外别扭。
“让我见到那四个孩子!”郝晨可不是什么谈判大师,摘了这碍事的破设备他求之不得,可这也是个交易的好机会,只要能见到他们,郝晨那个“要什么就给什么”的技能,就可以有发挥的余地。
“呵呵……”笑后又是长久的安静。
还留在公园的童以初心理更是忐忑不安,他明明警告了郝晨不要随便要挟对方,只要拖住时间,他们就有办法把这仓库连锅端了,可现在对方长久的沉默,让她非常担心这个“教授”会变卦。
可郝晨想的完全不同,这“教授”既然敢公然挑衅警方,说明他对自己的布局和智商都有极端的自信,他才不怕这些监控设备,他想要的是掌控权,对任何一方的掌控权。
而郝晨丢出这个交换条件,就是想逼迫他,让他感觉到自己并不好操控,从而激怒他,这种极端控制欲强的人,必定会在失去掌控感之后露出弱点。
“好!我答应你……”电子音再次响起,郝晨知道他的第一步计划得手了。
开始动手拆设备,虽然那边的童以初喊着不让他拆掉窃听设备,可郝晨哪管得了这么多,万一那边听到点什么奇怪的动静,说都说不清。
何况电视里都演过多少遍,不拆干净的结果,就是一枪被毙命。
在仓库门口堆了一排设备,郝晨抬起头看看大喇叭,又转了几圈。这才听见“吱扭”一声,原本关得死死的仓库门向上升起,拉到勉强可以钻进一个人的高度,停了下来。
“钻进来!”
郝晨耸耸肩,猫着身子就进了仓库。
还没等他站起身,一股发霉的气味就差点把他呛了个跟头,这是放了什么能有这么大味,郝晨捂住鼻子站起来,借着从四个不大的天窗里照进来的光线,眯着眼睛打量起这个外表看似很大的仓库。
一摞摞巨大的纸箱堆在一起,有些外表都已经发霉变黑,还有些用塑料布罩着的货物,堆成几个小山,地上灰尘积了几厘米厚,随便走两步都能暴土扬长。
“继续往里走!”
身后仓库的卷帘门“吱呀”一声又落了下来,郝晨被完全隔离在了仓库里面。
光线昏暗,空气污浊,不知道负责监视的特警能不能看见他,郝晨没有贸然把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