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不会用刀。
剑也不会用。
弓同样用得不好。
但此时此刻,已不是用得好不好的问题了。
剑阵团团裹住两人一马,白鬼冲向一道剑影,想要以自身挡住这道剑影,令剑阵开出一道口子。
诚然,这一下,两人一马可以逃生,但白鬼必死无疑。
徐金不欲这条跟了他十年的狼就这样死去,不仅仅是因为白鬼是他与李心愫一起养大的,也因为他很喜欢这条狼。
这条狼就像狗一样忠诚听话,虽然有时候有点淘气,但即使是无东西可吃时,也对徐金以及李心愫不离不弃。此时更是舍身欲为他打开一条生路。
徐金脑中已没了痛苦,只剩白鬼的黑影,和它尾巴上那一团白色。
白鬼黑了十年,身上从未长出过一根白毛,离开他一年,尾尖竟多出了一篷白毛?这必定是入道了,而且无论入的是什么道,都是顺着他的意思,顺着他起的名字,欲将身上的黑毛化作白毛,并确实在尾尖体现出了成果。
这么好的狼,上何处去找?
徐金举刀,欲砍碎那条剑影。
右臂上的浅绿小瓶随他的动作而倾斜,浅绿液体顺着倾倒的浅绿小瓶滴下一滴,恰好滴在了徐金肿胀开裂的嘴唇上,瞬间消失。
同时,徐金脑中亮起一丝金光。
金光闪灭几次,骤然离开脑中,进入四肢百骸,在徐金体内狂奔,如雷霆般穿梭全身,然后顺着手臂激延至钢刀上。
钢刀被无数细小闪电包裹起来,闪着细细的雷光。
紧接着,钢刀劈出,钢刀上的雷霆成了体内元神的发泄口,遍布全身的酸麻痒胀痛全都顺着手臂涌上,顺着钢刀涌进雷霆中,无数道细密雷光结成一条雷霆。
雷霆乍现,乍起,惊雷般的一刀闪电般飞出。
血色剑影离白鬼已只有一尺远了。
血影似一张裂开的血盆大口,纵扫着路上的一切阻碍,要将白鬼吞噬,所经之路上,只有一条窄而透彻的无草小路。
然后它遇上了一道雷。
剑影离白鬼仍然有一尺远,这道雷就像是瞬发瞬中,在那一瞬间击中了它,吞噬了它,将血色剑影吞噬成雷电。
雷电又顺着没了阻碍的路飞进,瞬进瞬中,击中了尽头的一道灰袍人影。人影瞬间一片焦黑,接着被劈作两截。
雷电去势仍旧不止,取代了血色剑影,收割着反方向上的茅草,烧焦了沿途的茅草,引燃了沿途的茅草,直至雷电消失在视野中。
大壮一声激吼,骤然加速,几步赶到白鬼身后,徐金弃刀,一把将白鬼抱进怀里。
“可恶!你入的是雷道!”徐金身后传来一声惊怒叫骂。
徐金无暇理会,再一发狠,以全身力气一夹马腹,大壮再吼一声,再加速,将身后的几十道剑影远远抛开。
大壮跑了几十步,突然有一白袍入魔者从起火的草丛里跃出,全身着火,白袍变焦,挥剑往徐金刺来。
徐金抱着白鬼,已痛得没了力气,双腿也失去了夹紧马腹的力量,全靠绑着马蹬的白布,才没有摔下马去。
这名入魔者挥剑时已计算过大壮的速度,提前十几步刺向空处,并不断随着徐金的位置而调整手中长剑,若大壮再奔十几步,徐金就会被这入魔者刺中。
徐金无力抬臂,只得低下头去,在浅绿小瓶瓶口的布上啜了一口,啜出一小滴元神来,朝着前方的白袍入魔者咬牙张嘴,大喝道:“笑!”
笑律再起作用,这名白袍入魔者大笑着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大壮抬蹄一蹬,将这名入魔者胸口蹬塌下去,惨叫伴随着大笑飞出。
但长剑已脱手,仍然朝着徐金刺来。
长剑如箭一般,剑身冷白,剑尖漆黑,显然淬过毒。
徐金的双瞳紧紧地盯着漆黑的剑尖,已是完全聚不出任何力气来,无力低头再啜一口元神,笑律对武器根本没用,并且就算低头,也赶不上了。长剑离他已不到五尺。
那名入魔者被大壮蹬飞时,显然是从大笑中清醒了一分,将长剑推送而出,长剑来势极快。
大壮前蹄刚落地,后蹄要抬起,无法抬蹄助徐金避开这一剑,更不敢在此时转弯。
淬毒长剑离徐金的双眼越来越近。
徐金想要转头,但根本蓄不出半点力气。
“怎能死在这里?”徐金暗骂着,要咬牙提气。
但就连咬牙的力气也没了。
徐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飞向自己。
就在这时,眼前抬起了一只小手。
小手素白如玉,在日光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微微屈起,似欲将长剑拨开。
小手从白色的宽大裙袖里探出,手上有点脏,裙袖也有点脏。
是甘柔的左手。
“不行,有毒!”徐金惊急想道,却无力喊出。
甘柔的小手挡在了他眼前,他已看不见黑色的剑尖,只能看见甘柔的小手。
这只温润可爱的小手上沾着泥,就和白色的裙袖一样。
这只小手即将被沾毒的长剑刺中。
甘柔现在和他这先天废人一样,没有元神可用,即使事后他能借用大壮和白鬼的元神,也不知道该如何驱毒。
更不用说这些入魔者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废人,没有任何人知道废人宗门前发生的变故,都认为他是未入道而甘柔是以人证道境。这一剑刺中,只怕即使是以人证道境的元神,也解不了毒。甚至可能必须要用本命元神才能解毒。而大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