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脸色微微严肃,他正色道:“你在如此稚龄有如此悟性,便是放眼整个宋朝也再没有你这等惊才绝艳的人,为人谦虚是没错,但绝不可畏手畏脚,妄自菲薄。”
小土一怔,随即爽朗的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飞满了肆意的笑意,黄药师也朗声笑了起来:“我芙儿少年娇女,自当活的如此骄傲肆意。”
小土笑的更加愉悦了,这黄药师当真是一个十分神奇的人类。
她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像黄药师这样矛盾的人类。
他才艺卓绝,我行我素,凡是自己感兴趣之事,皆有所成就,加上天资聪慧,时间一长便博学多才,对武功的造诣也不在话下,达到超一流的行列。
他对世俗有一种慵懒的厌恶,因此行事从来不顾及他人的看法,颇有一种妖怪们肆意妄为的感觉。
在不熟悉的人,他看来性格高傲怪僻且霸道,然而小土和他相处了几年,却很清晰的意识到,这人心里其实是极重感情的。
他若是将一个人看见了眼里,那这个人无论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极为可爱的,若是有人能理解他的内心,他定然会以最诚挚的感情回应过去。
小土内心里觉得最为神奇的一点便是,之前梅超风和陈玄风偷了九阴真经逃出了桃花岛,黄药师十分生气,竟连其他的徒弟也容不下了,尽数打断腿扔出了桃花岛。
若是一般人被师傅惩罚致残,再怎么心胸开阔的人心中也会存着些不悦的吧?然而黄药师的徒弟们却对黄没有半点埋怨之意,世间岂能有这等离奇之事?
小土并不能十分理解这种感情,然而心里却十分感慨,做人若是能做到黄药师这般任性肆意,那这一生便真是快活极了。
虽不被大多数人所认可,然而亲近的人却又都对他怀有无限的孺慕感恩,对他的一切决定只有信任没有一丝质疑,这种感情真是莫名的让人羡慕的紧。
黄药师让小土将刚刚的剑招再演示一遍,将其中不甚圆润的地方做了一些修改,又感叹道:“我再没有见过如芙儿这般聪慧的人了,多智近妖,多智近妖。”
小土娇俏的朝着黄药师一笑:“我也从未见过如外公一般全才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倒都是被对方逗乐了。
说了一会儿话,黄药师便离开了,小土想着自己也许久没有去找老顽童玩了,索性洗漱了一番跑去了老顽童居住的那个山洞。
这几年,小土偶尔无事便会跑去老顽童那里,这人虽然年纪不小,表现出来的性格却真真跟个小孩子一样。
两人如今已经十分熟悉,他时常会因为小土没有给他带来一些想要的东西或者拒绝了他的要求便躺在地上打滚撒娇发脾气,直到小土被他磨的没办法了才肯恢复正常。
有时候他的要求实在刁钻,小土没办法,他也会赌气一般故意不和小土说话,只是这里原本除了小土就只有他一个人,连个伴都没有。
若是没有见过小土他还能忍受,然而已经有了可以说话的的对象他又怎么忍得住,因此每每装模作样的赌气一会儿,又笑嘻嘻若无其事的跑来和小土说过。
——这让小土一度觉得自己似乎养了一个极其调皮的熊孩子。
不过她也有些乐在其中就是了。
她去的时候,老顽童一如既往的蹲在地上围观蚂蚁搬家,小土便蹲在旁边和他一起看。
老顽童捡起小树枝挡住蚂蚁的去路,小土看的无聊,故意将树枝扔开,几次三番,老顽童眼睛便瞪了起来。
小土坏笑着挑眉,老顽童气的想吹胡子,然而他的胡子在很久以前就和小土打赌输了被剃掉,他恼怒的一转眼睛,手握成爪毫不留情的朝着小土胳膊抓去。
他这一抓是极为纯正的外家功夫,丝毫不带水分,小土却不怯,她捏着树枝的小手一转,指尖一弹,树枝便应声欲被弹出去。
然而还不待离手,老顽童手势一变,两指一伸便要夹住那根树枝,眼见他手指都要触到树枝了,小土嘴角一勾,手腕一翻,那树枝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弹去。
老顽童眼睛睁的老大,手指如影随形跟着树枝去了。
眨眼间两人手势便换了许多次,最终,老顽童没能从小土手中将那根手指抢过来,小土也因为刚刚练完剑原本就有些疲累而失手将树枝扔的老远。
老顽童盘腿往地上一坐,嘴巴噘的老高,不高兴的道:“你这个小娃娃,都不知道尊老的么!”
小土学着他的样子也是一坐,表情却是笑眯眯的:“你这个老头子,都不知道爱幼的么!”
老顽童登时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小土忍不住笑的前仰后伏,待看到老顽童委屈的小眼神儿时,她勉强止住了笑意,肩膀却依旧抖个不停,老顽童哼哼了两声,伸出手往她面前一摊:“我要吃点心。”
小土眉梢挑了挑,从小布兜里掏出点心与酒,老顽童眼睛一亮,两个人欢快的将这些东西分食了。
说起来她原本一直带的是普通的水,后来有一次老顽童提出想喝酒解解馋,小土便从黄药师那里偷来了他的花酿,度数不高,却自带一股花香的醇美与酒的厚重,小土喝着喝着竟是上瘾了,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偷偷和老顽童喝上那么一通。
两人酒足饭饱,再玩上一回游戏——说是游戏,在小土看来这种江湖人的游戏和打架也没什么差别了。
第一次看到老顽童左右互搏的时候,小土整个人是懵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