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其禄内心翻腾个不停。
他为了井燕婉的大业,和一个这么爱自己的人虚以伪迤,他心里着实很难受。
井锦缨对他是真的好,好到掏心掏肺。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的内心其实一直处于挣扎之中,然而为了自己爱的井燕婉,他甘愿让自己成为一个虚伪的人。
可是,他这么奋不顾身,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她为了大业的视而不见!
是她对他痛苦的熟视无睹!
现在她能为了那个位子无视自己的苦楚,那以后若是遇到了更加严重的事情,想必她放弃的,也是自己吧。
他曾经为了她,愿意做任何事情——包括欺骗眼前这个对自己极好的女人。
他也曾为难,内心也曾摇摆不定。只是,今天的这件事之后,他的立场已经确定!
安其禄紧紧的抱着小土纤细的腰肢,感受着这令人无比安心的怀抱,他内心里的天平已经渐渐的向着小土这边倾斜。
感受着站在那边的人影已经悄悄的离开,小土嘴角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安其禄今天遇到的波折颇多,这会儿又哭的狠了,很快就支撑不住的在小土怀里睡了过去,小土见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低头一看,发现他的眼睛已经闭了起来。
他素静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动作间透出的依赖十分明显。
小土看他确实睡熟了,才小声的唤着廖静的名字。
廖静一脸嫌弃的盯着睡得安然的安其禄,嘟囔道:“他算个什么玩意儿还值当你哄着睡?这么虚伪的男子也就你把他当个宝贝了。”
一听这话,小土眉毛就竖了起来。
把他当宝贝的是原来的井锦缨可不是她!
忍不住皱着眉心辩解起来:“你明知道孤这么做的意图——快点把他弄走!”
廖静跟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制止了自己想过去把那个假惺惺的男人从女帝怀里踹下来的冲动,抬脚踱步绕过那一丛开的正艳的蔷薇花丛到了后面。
那里正巧有一个细小的空处,一个普通人若是蜷一蜷便恰好能藏进去——前提是你不惧花丛上细小却又尖利的花刺。
廖静伸手在枝桠间拨弄了几下,扯出来一块月白的碎布料,眼神往地下扫了扫,地面上印着几个褐色的小圆点,如无意外的话想必是井燕婉心情太过激动将手心划破血滴在地上留下的痕迹吧。
她捏着布料朝小土扬了扬,一边走过去一边笑道:“这井燕婉还真是个人物,都把自己掐出血了还能忍着不站出来。”
小土半跪在地上抱着安其禄压的自己难受的紧,于是将人推了下去,颤巍巍站了起来,腿都有些麻了。
看她站不稳的样子,廖静上前几步将她扶了起来,小土正想说什么,视线却瞥到对方拿着碎步的那只手,顿时不悦的抓住她的手腕埋怨道:“你是不是傻?明知道有花刺还大大咧咧的直接伸手拿?就不知道小心点么!”
廖静怔了一下,随着小土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看到手背上被花刺划出的细小血痕她嘴角弯了弯,口中满不在乎道:“好歹我也是个武将,就这么点东西还能叫做伤?”
小土斜了她一眼,她便讪讪的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摸着鼻子不说话了。
小土也不多说,当即便招来宫人吩咐道:“将安公子带到关雎宫去。”
宫人诺诺的应了,几人抬着软轿就将安其禄抬着走了。
廖静不悦的道:“他是个什么东西?还敢住在关雎宫?”
小土莫名的瞅了她一眼道:“总归样子得做到了。”
廖静黑着脸,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不看小土,十分明显的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小土“噗”的笑了起来,一脸惊奇的道:“啧,你的手下若是看到你这么幼稚的样子,下巴肯定都要掉下来了。”
廖静没好气瞥她一眼,完全不想搭理笑的一脸智障的女帝陛下。
小土笑够了,自顾自拉着她走了几步,复又停了下来,反身跳到廖静背上,一脸理所当然的命令道:“孤不能走路,你带孤回乾清宫。”
廖静被小土扑的一个趔趄,忙不迭伸手护住她,叹道:“你真是吃定我了。”
此时,恰巧一阵微风吹过,将两人的头发吹的微微飘起又在空中纠缠了一起,一旁的蔷薇开的无比迤糜,那艳红的花朵儿在风中微微摇摆着,偶尔飘起的花瓣便打着旋儿,映着那一青一金的身影无比和谐。
———————————————————————
时间过的很快。
小土也渐渐的表现出一副自己开始痊愈的景象,御花园里时常可以看见她步履蹒跚的练习着走路。
偶尔,安其禄会带着一些自己亲手做的食物陪着她,更多时候却是廖静一步不离的盯着她复健。
上一世的这个时间,安燕婉已经成功的打入了朝堂,取得了朝臣们的信任,井锦缨以身体不适的理由被软禁在自己的宫殿里,廖静也依旧没有再出现。
然而这一世,因为小土提前做了一些布置,和一些忠心的老臣们私下里也有过一些沟通。
更重要的是,廖静一直护卫为自己身旁,整个乾清宫被廖静防守的密不透风。
井燕婉好几次或是下毒,或是刺杀,都被廖静识破并将人抓了起来关好,留作以后的证据。
种种试探皆是没有作用,给安其禄传递的消息也没有回音,井燕婉似是被逼急了,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