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木终于彻底地从在论语当中挑花了眼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该做些什么来应对京城市井之间四处有人兜售考题的现象。
“这还需要想吗?”林檎觉得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思考,“直接把那些到处售卖考题的人抓起来,然后严刑审讯,把他们得到考题的来源统统查清楚,该抓人的抓人,该重罚的重罚,不就得了?”
“我觉得事实上应该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考题来源,毕竟这次的会试由我来亲自出题,我看他们都是些坑蒙拐骗之辈,为他们这样的人大动干戈,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值。”萧木对林檎的主意并不是特别低满意,“而且,对付这种小人物都要我来亲自操心,岂不是太掉我这大明天子的身价?”
“刚刚不就是你在那里眉头紧锁地操心?”林檎立刻就反驳了一句,“再说,也用不着你亲自上阵,整个大明的人都是你的手下,随便安排几个人去抓人不就结了?这不正好就是骆养性他们分内的事情,他来向你禀报的时候你难道没有让他去彻查吗?”
“当时我明明知道他们卖的考题都不可能是真的,所以光顾着内心冷笑,根本就没把这情况当回事,没想到要让骆养性去查这件事情……”萧木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除了冷笑,并没有采取什么应对措施。
“那也没关系,反正离会试还有些时日,你现在再把骆养性叫来,让他去彻查不就可以了?”林檎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萧木是大明的天子,天子给手下的臣子安排点什么活来干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至于为什么天子没有立刻把这个明显的工作安排给骆养性,而是过了几个时辰之后才想起来安排,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有一句话叫做“天威难测”,要是什么都能让骆养性给想到了,那这个天子肯定没什么水平。
但萧木却不这样想,很显然现在再把骆养性叫来,让他安排人去详查,这只能暴露出当时骆养性向自己奏报的时候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客观事实,这无疑就是相当于自己这个大明天子在手下臣子面前丢了脸——虽然骆养性肯定百分之百地不敢在脸上让自己看到任何蛛丝马迹,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萧木完全能够体会得到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尴尬场面,自己穿越一来一直极力维持着的崇祯天子是一个明君的形象很可能受到挑战,而自己这个穿越附身的对象的名声对于萧木来讲无疑是一定要坚决维护的,所以萧木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做出再让骆养性去彻查的决定。
所以萧木很快就找了一个理由,拒绝了林檎让骆养性去彻查此事的提议,“骆养性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代表的就是我这个天子,让他们去街上抓那些不入流的江湖骗子,最后还不是就相当于把我这个大明天子拉低到了跟江湖骗子一个级别了?”
“你还真以为你的级别比那些江湖骗子能高到哪里吗?”萧木的这个有些站不住脚的理由马上就得到了林檎的嘲讽,“至少人家还能抓住商机,拿几张废纸就能赚上一大笔钱,而你当的这个大明天下的家,确实一直入不敷出,连连亏空的状态。”
林檎的话让萧木竟无疑凝噎,一时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林檎却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继续说道,“好吧,就算退一万步来讲,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是查大案要案,抓大官的,让他们出马会丢了你的面子,那你完全也可以让普通的官府衙门去查呀,上次遇到鲁大的那天,你过门而不入的顺天府,不就正好是最合适的衙门吗?让那次咱们遇到的那个胡捕头街上抓人,这总不至于堕了你天子的威名吧?”
“嗯……那倒是不会。”萧木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林檎后来的这个说法,然后发现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毕竟他真正担心的是在骆养性的面前丢人而尴尬,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天子威名这种虚事,而让顺天府的人去查这个案子,就完全不用担心让自己丢人的情况了,即便骆养性知道了此事,也完全会以为自己是觉得这种小案不需要锦衣卫去办,原本就打算交给顺天府的。
“让顺天府来处理此事确实十分合适。”萧木想来想去,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便终于松了口,“不瞒你说,我前两天才终于弄明白,原来大明的顺天府尹和顺天知府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萧木的后一句话直接让林檎也体会了一把无语凝噎的感觉,有心装作不认识萧木这个智障,但林檎又突然发现,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说话,其他人都已经被屏退出去了——而要是由其他的太监和宫女在场,那样必须按皇后礼仪行事的林檎又没有办法装作不认识萧木了。
“哦?想不到这么重要的事都让你给知道了。”最后林檎还是习惯性地嘲讽了萧木一句,“不知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木似乎没有听出来林檎的嘲讽,还一本正经地给她说明了情况,“嗯,说起这事,还是来宗道偶然跟我提起的,他说顺天府新来了一个叫刘宗周的府尹,是个十分出名的儒学大家。上次我们遇到鲁大的那回,就算真的进了顺天府,也不一定有用,因为那个时候这位刘府尹还没有来到京城上任呢!”
萧木越说越来劲,转而向林檎问道,“对了,这个人既然是儒学大家,有没有再后世的文学史上留下点什么名声?”
“据我所知,这个人好像并没有在文学上有什么太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