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回来了?”昌平抚发鬓的手一顿,半响才幽幽道:“回来就好…”
昌平的奶娘蔡嬷嬷有点着急:“游老三专门来送信,孙二怕是要闹事啊,公主!”
昌平理了理发髻上的钗子,淡淡道:“想闹就闹,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蔡嬷嬷急道:“公主,孙小妹如今还在紫云庵呢!”
昌平愣住了…怎么忘了这茬了…
蔡嬷嬷再接再厉:“孙二肯定认为公主和这事脱不了干系!孙二犯起混来,当初可是连他爹打断了两根棍子都没办法的!”
昌平…是啊,还是自己去劝着孙二去认错的…
蔡嬷嬷道:“要不,给太后说一声?”
昌平…“明儿我进宫一趟…”
昌平微微叹了口气,孙小妹的事本来就和自己有干系啊,当年十二岁的孙小妹打架完全没有章法,舞着手乱抓,指甲又长,差点让自己破相。母后当时心疼的不行,父皇也急了,好在太医给的膏药有用,自己没留疤,父皇才和着稀泥,母后也才忍了。
可是四年后,母后还是出手了,让十六岁的孙小妹出家修身养性。
“孙小妹的性子也太冲动了些,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架,给她个教训也好!”昌平当年如是想,本来想的是过个一年半载,向母后求情,让孙小妹回家,孙小妹可是订了婚的人!磨磨性子,出嫁后,夫妻也会和睦,毕竟,孙家没爵位了,孙小妹若还一如既往的不管不顾,怕是会家宅不宁。
谁知,太后坚决不准,昌平见太后还没消气,想着,那就让孙小妹再在紫云庵待一年嘛,然后,然后昌平就忘了这事啦…
思及此,昌平轻叹一声,果然如孙二所言,自己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昌平自嘲的一笑,薄情?!寡义?那是因为一腔爱意,满腹情思都给了胡俊啊…
昌平想着,明天还是进宫一趟吧…见蔡嬷嬷还在皱眉,便对蔡嬷嬷道:“孙二回来是个好消息,嬷嬷就别担心其他了…”
蔡嬷嬷看着昌平欲言又止。
昌平道:“嬷嬷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放心,没事的。”
蔡嬷嬷支吾着:“可国公爷那…”
昌平笑道:“没事…”
太阳落下,倦鸟归巢,而孙庭壆扔走在通往山路的石阶上,当月挂半空,孙庭壆才来到紫云庵前,仰头借着月光辨着紫云庵三个字,孙庭壆仿似已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倚着大门缓缓的坐在地上…
孙庭壆北狄的随从木那塔赶紧的拿出一个毯子给孙庭壆盖上,然后坐在孙庭壆身侧。
当晨曦微露,庵堂大门轻轻的响了一下。
孙庭壆一下就跳了起来,站好,木那塔揉揉眼睛,从地上捡起毯子。
一老尼缓缓打开大门,对上站的笔直的孙庭壆,吓了一跳,“呀!”一声惊呼,双手捂胸。
“叨扰师太了。”孙庭壆恭恭敬敬道。
老尼缓过劲来,双手合十,冲孙庭壆道:“施主,你顺着来路下山,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会看到一岔路口,你不用下山,朝左边的路走,大约再有一刻钟的路程,就会见到一小院,那里是护送女眷来庵堂礼佛的男施主们歇息的地方。”
孙庭壆稳了稳心神,“劳烦师太通禀一声,在下前来探望在庵中修行的家人,孙小妹。”
老尼差异的打量了孙庭壆一眼,“静玄这月已有家人前来探视过了,庵中规定,家人一月只探视一回,施主请回吧。”
孙庭壆道:“我离家二十年,今日才归,还请师太体恤…”
老尼摇头:“规矩就是规矩,施主请回吧,此乃庵堂,即便是探视,也是女眷前来。”
孙庭壆,“还请师太通融一二,唤孙小妹出来,我乃她兄长,骨肉至亲。”
老尼道:“那也等下月再来,二十年都能等的,再多等一月又何妨?”
孙庭壆道:“二十年来,我以为家人一切安好,实在不知家中陡生变故,心急如焚,劳烦师太禀告主持师太一声,请主持定夺。”
老尼:“稍后。”
孙庭壆冲老尼施了一礼,静静的站在庵堂门前,等候着。
木那塔抱着毯子,站在一侧,看着庵堂院子里一老尼打扫着庭院,对孙庭壆道:“先生,怎么都是年老的?”
孙庭壆一听,心更疼了,年轻的怕是从早到晚都在一方院子里…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守门的老尼才回来,“主持师太说了,请施主下月再来,会让静玄出来和施主相见的。”
孙庭壆道:“还请再回禀主持,就说孙某实在无意冒犯…”
老尼眼神微微一缩,“施主这是在威胁么?施主可知…”
孙庭壆笑了,“我知道,这是紫云庵。”
老尼怔怔的看了孙庭壆一眼,然后转身又去禀告,这次回转的很快,身边还跟着四个健壮的中年尼姑,“施主请回吧。”
孙庭壆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那就得罪了!”说着就抬脚想迈门槛,老尼怒喝一声,“放肆!”手臂朝后一挥,然后,然后整个人就被木那塔给拽了出来!
四个中年尼姑都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孙庭壆,哪知道人家来了个声东击西,大怒,“松手!”
孙庭壆已收回了脚,站到了木那塔旁边,“我数到一百,如果我小妹还不出来,我就一件一件的剥了这位师太的衣裳,剥光为止!你们若要上前抢人,那就直接撕破衣裳!你们要抓我也行,我自己脱衣服!当然,这位师太的衣服肯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