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语言幽默风趣,再加上他有领先这个时代的见识,而且不歧视妇女,酒宴的气氛马上就融洽了,何家几个小妾经过攀谈对这位大气的公子敬佩不已,不但主动劝酒,而且亲热的拉着荷香姐姐长妹妹短聊得很开心。
荷香芳心窃喜,在何家人面前觉得太有面子了,公子对奴家真好,奴家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呀!
酒过三巡两位公子力邀荷香弹唱,客人喝酒自己在一旁弹唱可不是什么荣耀,可是开口邀请的是自己的前主人,又不好回绝,荷香踌躇了。
体贴入微的黄胜当理解,他牵着荷香的手道:“今日和两位兄长相见甚欢,小弟不才为大家歌一曲助兴,香儿,请为我弹奏同歌之如何?”
荷香当然高兴了,这种情况她是见过的,几位士子带着美妾喝酒行乐,谈诗文论歌舞,那可是第一风雅之事,跟自己在一旁献艺性质完全不同。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公子,大大方方坐下拨弄琴弦,行云流水之音叮咚悦耳。
黄胜用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娓娓道来一个爱得死去活来的故事,荷香在声情并茂的演绎,很快几个女人就哭成了一团。
何家两位公子都是性情中人,竟然不顾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个泣不成声了。
何自在激动不已走过来忘情的拉着黄胜的手道:“贤弟啊!愚兄可算找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黄胜被他拉着手心里别扭得不行,心道,你小子拉着我干嘛,要拉也应该让你的两个美人来呀!
黄胜假装糊涂道:“兄长这是何意啊?”
何自在拉着黄胜坐下,道:“贤弟呀!你真是及时雨呀!愚兄正在为没有好曲发愁呢!”他们兄弟立刻把京师评花魁的来龙去脉跟黄胜讲了一遍。
他们花了重金力捧‘怡春院’的一个叫如梦的红官人,当然也是为了投其所好拍英国公家准备袭爵的小公爷张之极的马屁。
现在春闱已经结束马上就放榜了,京师每三年才会有这样的盛况,无他,只因各地举子纷至沓来,有几千人,在加上他们的随从恐怕要有一两万人。
所有的服务行业最需要的就是人气,他们当然会把握这样的机会,青楼的花魁大赛就应声而出了,他们也是每年进行小比,三年一次大比。
如果在国家的科考年拿到花魁的名头,名气真的有可能通过举子之口传遍大明。这可是最好的广告宣传,所以每一家院子都很重视,京城高档青楼的靠山都有来头,每一家都不是泛泛之辈,竞争当然在所难免。
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大家水平已经相差无几,现在就看谁能够出奇制胜,如何出奇,无非好词好曲有新意。
两人发现了如此词曲当然要拉着黄胜去献宝了,他们邀请黄胜明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和他们一起去‘怡春院’见一见当家的红官人如梦。
随即就开始谈论如梦是何等漂亮何等有才,又是何等高傲,连面对英国公家的小公爷张之极都不假以颜色。
黄胜根本不理这一茬,就是不肯去,找了许多理由推脱都不行,最后实在拗不过何家两位公子,这才勉为其难答应明天去看看再说。
黄胜道:“小弟这一次来京师,其实不方便太惹眼,两位兄长万万不可提起小弟是有公职之身。”
怪不得这位兄弟不肯去风月场所露面,原来是心理有顾虑,何自由毫不在乎道:“黄公子放心,私自来京师的官员太多了,这年头谁还会管这样的闲事。”
也确实如此,末代的大明,规章制度早就流于形式,还坚持奉公守法的官吏已经凤毛麟角了。
何自在老实,见这位兄弟不顾自己被弹劾的风险,答应陪着去‘怡春院’,很认真道:“贤弟放心,我们兄弟绝口不提此事,只以广宁士子给大家介绍,断不会让这些小事毁了贤弟的前程。”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黄胜躺在床上思考。目的已经达到,就看明天的随机应变了,如果找到机会能够把张之极拿下以后在京城就好混多了。
通过何家两位公子的介绍,这位小公爷也拜倒在那个叫做什么如梦名妓的石榴裙下,这一次力捧她成为京师花魁。这里面看来有许多文章可做呢。
英国公源起于明成祖朱棣靖难时的名将张玉,明成祖称其为靖难第一功臣,初时追封荣国公、河间王。长子张辅平定安南叛乱,遂册封为英国公,世袭罔替。
英国公为明朝最高世袭公爵,即使是刘瑾,魏忠贤当政,这一家也是稳稳当当,无人敢动。现在的英国公是张维贤,他在京城权倾一时掌中军都督府,执掌京营,相当于首都的安全部队被他牢牢控制着。
他当然是大明朝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而且不像那些文官,一个个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张家在天启、崇祯两朝都是屹立不倒,一直到闯贼破了首都,他们家才土崩瓦解。
自己在明朝混,当然要找过得硬的靠山,文官大臣在崇祯朝都像坐过山车,要不上天要不入地,自己小心脏不好,会被吓死,一定不能陪他们玩。
英国公貌似很牛掰,还是想方设法跟他家扯上关系比较稳妥。何家看样子已经攀附上了英国公家,好像在不遗余力的拍张之极的马屁。
美人坐在床边,看着苦思冥想的公子,欲言又止。
“公子,您明天要去那种地方吗?”荷香心里忐忑不安,终于忍不住了怯生生问道。
黄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