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之后打定主意接下杜斯拉的《诸神之王》, 姿仪整个人立刻轻松下来, 看着也明媚了不少。最大的困扰已经消失，蜻蜓点水的小小吻戏就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就这幕戏与自己能接受的激情戏尺度与沈清音深入交流后，姿仪赫然发现他在这方面比自己还龟毛，什么“拥吻必须借位”“衣服可以不系扣子但不准露胸”“拥抱的时候女演员的手不许随便摸”……
看他头头是道的样子, 姿仪恶意揣摩他肯定没少被吃豆腐。
“不过，”长篇大论之后，沈清音又一转话题：“一切视搭档的颜而定。”
姿仪：“……”
果然无论看着多正派, 男人都是视觉第一, 就像黛儿说的：“让他们管住老二简直难如登天！”
深谈之后，姿仪摆正了心态，自我调节一番，终于觉得没问题了, 才去程坤面前申请再把上午那幕重新拍摄一遍。那是不要求光线的室内戏，因此无所谓时间，不过程坤看了一下安排, 下午全是室外戏, 便道让她明天上午做好准备。
上次时姿仪也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对一遍过, 因此程坤对她极有信心。
打电话给黛儿答应了雅典娜的角色, 姿仪下午的心情非常不错, 还自掏腰包请剧组所有人吃了甜点和热奶茶, 结束拍摄后更是早早上床睡了觉。
不过，大概是睡得太早，她半夜居然醒了过来, 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
一扔被子坐起身，她伸伸胳膊，披上外套，走出了房间。
此时1:23，四周静悄悄的，光线幽暗。走廊尽头处有一块凸出的小平台，每到晚上服务生就会把门关起来，但今天不知那门被谁打开了，冷风从门缝灌进来，姿仪缩缩脖子，打个哆嗦，头脑蓦地更加清醒。
有人正安静的站在小平台上抽烟。
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姿仪凑近了几步。男人背对着她，宽肩窄腰，身高腿长，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最重要的，他好像有点眼熟。
唇瓣微抿，她顿一下，上前推开了门。
室外很冷，夹杂着淡淡烟草气息的冷空气扑在脸上，清爽畅快。
男人听到声响后微微侧头，待看清来人就是一愣。上前几步与他并排，姿仪才发现他并没抽烟，只把香烟夹在了两指之间。
他的手指细白修长，夹着香烟的动作好看得很。
“姿仪？”华丽好听的男声极有辨识度，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这么晚怎么不睡觉？”深吸一大口新鲜的冷空气，姿仪倚着栏杆笑眯眯的转过头：“看你这个颓废样，怎么了？”
“没。”莫扬掐灭香烟，又举举手：“别告诉阿城，即便不抽这个味道也刺激嗓子，他知道又该念叨我了。”
“那你自己就注意点嘛。”姿仪皱眉：“你声音都有点哑了。”
其实这种哑在普通人看来压根不算问题，但莫扬的嗓子金贵得很，据她所知可是投保九位数。
此时夜深，他却只穿了单薄的低领羊毛衫，还露着锁骨，姿仪看得直皱眉，不假思索伸手去摸他肩膀：“你不冷？”
她用了几分力，隔着薄薄的羊毛衫，能感觉到掌下的皮肤紧致结实，非常温暖。
果然不像冷的样子。
身体微微一僵，莫扬轻咳一声：“怎么不去睡觉？明天还要拍戏呢。”
“你不也没睡。”
“我不困。”
“都一点多了。”姿仪皱眉：“我是睡得太早半夜睡不着，难道你也睡太早？”
莫扬沉默的盯着远处的宫殿，良久，忽然极轻的叹了口气。
这却把姿仪吓了一跳。
在她心里，这家伙一向放荡不羁高高在上随心所欲——当然，他也有这个资本，怎么现在突然叹上了气？
“你怎么了？”她声调微微扬高，表情很是不可思议。
莫扬转过头就看到女孩儿双眸微瞪的模样，不自觉的笑出声来：“没什么。”
眸子低垂，他顿了顿：“只是写不出歌而已。”
写不出歌，交不上作品，外界得知后再次盛传自己“江郎才尽”，黑子们趁机跳出来预估他的退圈时间……
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深想，今天夜里思维飘远了一些，就觉得格外闹心。
姿仪正在上升期，他却已经面临下坡路。
娱乐圈的新陈代谢，不外如是。
“写不出歌来很正常嘛！”知道他肯定遇上了严重问题，姿仪哈哈笑了两声拍拍他手臂：“去睡觉吧，换换脑子，说不定一觉起来就什么都有了。”
眼见他还是微低着头不声不响，姿仪便也跟着叹气：“谁没点困难呢，你看我吻戏不也总ng？中午和程导说了明天肯定一遍过，到底什么样还不知道呢。”
听到这话，莫扬终于侧了侧头。这世上大概没人愿意听喜欢的姑娘对自己说“与别人亲吻好难啊balabalabala”……但他觉得，他该予以理解。
至少……至少他能在旁边看着她吻。单凭地理优势，他就比那个只能异地看新闻的家伙强得多。
不过，这种事，他倒宁愿不看。
夜色中看不清表情，姿仪哪知道他心中的九曲十八弯，还以为对方一直认真聆听，耐心的开解他半天，到最后自己也忧愁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明天再ng的话怎么办。”
沉默一瞬，莫扬慢慢站直身体：“没什么为难的，你只需要用心感受就可以。”
感受？
姿仪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