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了一会儿,眼见着到了镇上,安铁兰就把眼泪给擦了,整个人安静了下来。
婆子见着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姑娘啊,你觉得六子怎么样?那孩子虽然只是个长工,可长得眉清目秀的,又是在木坊里当的长工,关家铁定不会亏了那孩子,也算是个有前途的,你不如考虑一下。”
安铁兰心中一惊,倒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摇头:“不,不用考虑了!”
哪怕不能嫁给关棚,自己也还是县令千金,又岂会降低身份去嫁给一个长工。
一想到关棚,安铁兰这胸口又疼了起来。
虽然开始吵着闹着要关棚负责,可听说关棚回来了,又跑去看六子,安铁兰就算再傻也知道完了。歇斯底里了一阵子,到底是安静了下来。
不想安静也没法子,被好几个婆子轮留说道,说没了脸。
只是安铁兰心底下还是藏了心思,虽然是破了身子,可比起杨氏那生过三个孩子的来说,自己可是干净多了。
安铁兰想好了,等歇了这七天,就再去找关棚。
回到老安家的时候,天早就黑了下来,家里头的人都去了镇上,一个个看花灯去了。家里头连个人都不剩下,婆子带人把安铁兰送到炕上,然后陪着等老安家人回来。
等到老安家人回来,婆子拉着安婆子说了一会儿话,又塞了安婆子几张银票子,然后就带人离开了。
等人离开了,安婆子就冲进安铁兰的房间,低声骂道:“你个死孩子,嫌你娘我活得命长,想气死你娘我不成?我跟你说,这些天你就待在房间里头,哪都不许去,等到出了这正月,过了龙抬头,咱就出发去云县。”
安铁兰心中一惊,问道:“娘,你知道了?”
安婆子心疼得要命,可还是硬声道:“让你老实待家里你偏不听,非得偷着往外跑,现在好了,走路也不长个眼,摔了跤不说,还让棍子给杵着了。那关公子家境虽然不错,可到底是个当木匠的,能有啥前途?你好歹现在是县令千金了,没非要扒着他不可。”
棍子杵着?安铁兰表情一僵,后面的就听不清楚了。
安婆子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安铁兰却走了神,想起白天遭遇的事情,心底下不知道是庆幸也是怎么地。
二人却不知门外安美玉在偷听,听到安婆子小声说安铁兰被棍杵着,安铁兰也没有否认,眼神就古怪了起来。
真是被棍子给杵着了?说真的,安美玉不太相信。
可惜乡下人家生孩子,没几个有那个钱去点守宫砂,否则还能扯了袖子看看。
要说安美玉为什么那么讨厌安荞姐妹俩,那也是因为安荞姐妹俩虽然不被人待见,却被杨氏当成了宝,生安荞的时候买了点守宫砂的东西回来,生完就自己给点了。
等到生黑丫头安粟的时候,不知怎么地就跑到了镇上,遇着了个大方的稳婆,没收银子不说,还白给点了守宫砂。
嫁入大户人家去,哪怕你是个乡下丫头都不太重要,最重要的就得有守宫砂。哪怕是完璧之身又能咋样,人家还就稀罕有那玩意的。
如此想着,安美玉就拉起袖子来看了看,上面连颗黑痣都没有,光溜溜的白嫩嫩的。
点一颗守宫砂得刚出生不到半个时辰,还得花上三两银子。
安美玉恨恨地想到,怪不得总说奶总骂二房赔钱货,两个人那就是六两银子,可不就是赔钱货嘛。
又朝那房间看了一眼,安美玉拍拍屁股回了大房。
蠢货一个,这么好的招都支了,竟然也没用上。
要被棍子给杵了屁股,就真的是傻透了。
转眼就出了正月,安铁兰早就养好了身子,却被安婆子一直锁在屋里头不让出门,眼瞅着要就去云县,安铁兰不免急了起来。
心里头还是有一点期望,觉得关棚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说不定再去见一面,关棚就会回心转意。
至于自己*的事情,安铁兰已经想通了,既然关棚不在意杨氏成过亲生过孩子,肯定也不会在意自己失了身。
而那个六子,安铁兰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被咬了一口。
可这要怎么出去啊?眼瞅着安婆子出了门,家里头没啥人守着,安铁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外头门锁着没法出去。
正急着呢,就见安美玉路过,安铁兰赶紧叫了起来:“美玉,美玉你站住,你得帮我一下。”
安美玉停了下来,一脸好奇:“干啥呢老姑。”
安铁兰道:“好美玉,你快放我出去。”
安美玉一脸无辜:“我又没有钥匙,怎么放你出来?”
安铁兰顿住,才想起这事,钥匙被安婆子带走了,顿时又急了起来。
安美玉眼睛微闪了闪,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窗户都快掉下来了,真不结实。”说完了就走,也不管安铁兰在后面叫着。
这是木窗户,中间一根轴,早就不结实了。
安铁兰咬虎恨恨地看了一眼安美玉离开的背影,回头拿了张板凳,朝木窗砸了去。
果然这窗口不结实,一下就砸破了。
安铁兰怕被发现了,赶紧从窗口爬了出来,往镇上跑了去。
走的时候不忘把私房钱给带上,到了镇上以后就雇了辆马车去县城。
安美玉冷笑着看着被砸坏了的窗户,上一次发生了什么事情安美玉不知道,以为安铁兰出师不利,摔了屁股才没有把药给下了。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