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又一遍哄着,终于她在他的声音催眠下睡着了。
然后见她睡透了,因为身上发汗他用热毛巾从头到尾帮她擦了一遍,目光触及她白皙的肌肤时,他内心还是受到强烈震动。
因为她的大腿和肚腹上伤痕累累,新旧伤疤交替,长短不一,深浅不一。除了之外,胳膊下臂也有,甚至小腿和脚踝处也有。若不仔细看的话,是瞧不出来的。
他无法想象她过去是怎么生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让好端端的一个人每天自我折磨?
之前在滕宅浴室,他只瞧到一星半点,很快就转移了视线。当时他虽受惊但也不会去问人家的隐私。
现在,他和她的关系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承盯着旁侧睡沉的滕玮,睡梦中她眉间尽拧,脸颊微红,双臂环抱自己慢慢身体蜷缩。
这种姿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微微叹息,健臂一抬,捞着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陷入梦魇中的滕玮感到身体腾空,察觉有人抱她,渐渐摸索最舒适的姿势依偎继续入眠。
时承垂眸凝着,轻轻地把贴在她脸侧上的碎发别在耳后,然后用力搂紧托着她后脑勺埋在他颈窝里。
时承抱着滕玮头埋在她肩窝,遮盖眸底的情绪。
那天在中心医院走廊处被王德重唤进去后,滕玮正在朝里的放射科检查。他随王德重进的是另一间房间。
“阿承,体检报告出来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王德重一脸严肃。
时承眸色暗了暗,“嗯,我会的。那她如今状态如何?”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精神科的副主任医师徐谭,你可以叫他徐医生,关于滕小姐精神方面,他可以回答你。”
“您好,徐医生,我是时承。”时承礼貌向对方伸手。
“您好,时先生,我这位师兄常常在我面前提起您,今天可终于见到真人了,不错不错。”徐谭回握时承,面上一笑。
时承“哦”了一声,眼角余光瞄了王德重,只见后者哈哈一笑,喉结上下窜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双肩不断颤抖,正巧他发觉时承在看他,笑得更开怀,更大声。
“好了,你别笑了,我们说正事吧。”徐谭抬手拍了拍王德重肩膀。
“时先生,关于滕小姐精神方面,我看了她的体检报告,可以明确告诉您,她患了两种心理疾病。”
“一个是癔症,另一个是抑郁性神经症。前者表现多种多样的症状,滕小姐是两大类的其中一个,分离症状。这类症状表现比较多,一般和创伤性事件有关,也有其他方面的。滕小姐有时会遗忘某件她自己想不起来的事,抗拒某些痛苦的记忆,容易出现幻觉和妄想,时不时会情感发泄,吵闹自伤,严重的话甚至自杀。”
徐谭话题一转,“时先生,请问滕小姐是否有过头痛,自虐这些行为?”
时承嘴抿,点了点头,“她老是说她头痛,受不了就吃镇痛片,安神片什么的都吃。”
“那就是了,这类病表现的反应就是头痛,心烦,胸闷等等之类的,可并不是单纯的头痛症。”
“至于抑郁性神经症,很好理解,表现为情绪忧郁悲观,睡眠差,厌世等等,症状上也有头痛这类的。”
“那,可以治好吗?”时承皱眉,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