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殿下?”陆安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几个月前的某天夜里,在太医馆附近看到小香送石遵的情形,陆安心中不免嘀咕: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问题?
见陆安忽然若有所思,石闵觉得有些奇怪,以为陆安怯懦,问道:“怎么?这事儿陆兄弟有什么难处吗?”
陆安欲言又止,终究只是说道:“没……没有难处!小人一定查探清楚……”
石闵当然看得出陆安有些反常,问道:“陆安,你今日有些反常,若是此事于你真有不妥,我另想他法。”
陆安摇摇头,说道:“并非妥与不妥的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石闵微微皱眉。
“有些事情,容小人弄清楚了再告诉公子,现在……小人不敢妄言……”
石闵本想追问,但是想到陆安似乎却有难处,便安慰道:“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谢公子……”
此时的宏光阁内,石虎与石瞻二人,正进行着君臣父子之间的试探。
“听闻今年你在邯郸驻军,屯田一事落实的不错,收拢了那么多流民,你的军队,也是时候扩充一下了。”石虎说道。
石瞻摇摇头,说道:“兵不在多,在于上下一心,奖惩得当。今年的收成确实还可以,但是眼下赵国仍然需要大量的粮草储备,以便将来战时之用。从流民中挑选年轻健壮着入伍,确实能扩大兵力,但是农耕生产多少会受到影响,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所以儿臣认为,没有必要急着招兵买马。”
“呵呵,这个年头,为将的都嫌自己手下的人马少,你倒是稀奇。”石虎笑了笑,问道:“你收拢了那么多汉人流民,就没想过扩军?”
“想过。”石瞻应到。
“那为何上书给朕,请求朕下旨?”石虎靠在椅背上,看着石瞻,又说道:“你应该知道,以朕对你的信任和宠爱,你若是提出这样的要求,朕不会拒绝。”
石瞻心里明白的很,石虎的这些话,是在试探他,于是石瞻说道:“以父皇之远见,若是有必要扩军,父皇自会下旨,儿臣驽钝,岂能干扰圣意?此外,刚刚屯田便急着扩军,恐他人心生不满,届时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于儿臣不利,所以总体来说,扩军实在是没有必要。”
“你想的太多了!你对朕的忠心,不是他人三言两语就能影响到朕对你的信任的!想做,就放开去做,你一心为国,朕心里都知道,不必这么拘束。”石虎笑着说道。
石瞻笑了笑,说道:“若是有扩军的必要,儿臣一定求父皇下旨。”
或许是石虎的几次试探,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石虎的脸色,这才温和了一些。
“燕王大逆不道,居然行巫蛊之事诅咒朕,这件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儿臣略有耳闻。”
“西华侯府与燕王府已经结了亲,现在燕王被关进大理寺,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跟朕说的?”
“儿臣没有……”
“你是没有想说的,还是心中想说而又不敢说?”石虎不依不饶的问道。
“有是有……只不过……”
“有就说,只不过什么?在朕面前还想有所隐瞒?”
“其实说与不说,没有什么意义,燕王若是当真行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儿臣断然不会替他求情!”石瞻坚定的说道。
“那如果他没有做呢?”
“如果燕王是被冤枉的,那儿臣更不需要担忧!”
“这是为何?若他是遭人陷害,你就不替他喊冤?”
“举头三尺有神明,更何况父皇天恩浩荡,此事若有猫腻,父皇也自然会追查清楚!”
“小子,朕虽然老了,但是你毕竟是朕带大的!你现在说话,可是没有以前贴心实在了。”石虎翘着腿,缓缓的说道:“现在你说的话,虽然句句华丽,字字恭敬,但是在朕看来,有些不是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石瞻被石虎的这几句话,说的内心不免起了波澜。石瞻并没有料想到,他处处谨慎,小心说话,为的就是削减石虎对西华侯府的怀疑。可是现在看来,石虎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所说的话,是有违初衷的。
石瞻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让石虎觉得不对劲,或许人和事情的发展,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小心翼翼,越是不可避免的被人发觉。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约就是这样吧。
“父皇明鉴,儿臣……”
“行了!你小子现在也跟朕玩心眼了!嗯?”石虎打断了石瞻的话。
“儿臣不敢!”石瞻说着,忽然跪在了石虎面前,说道:“儿臣只是希望父皇对西华侯府的信任,能一如既往!别无他意!”
“朕何曾怀疑过你?”石虎责问石瞻,两人四目相对。
面对这句话,石瞻纵然对今日石虎的再三试探心知肚明,他也不能说出来。
看到石瞻这般模样,石虎大约是心理上理亏,主动说道:“这么些年,朕对你的信任无人可撼动!对你的恩宠也未曾减少!所以你不必担心!好好替朕开疆守土,朕的眼睛是雪亮的。”
见石虎给了这么大一个台阶,石瞻连忙接了,说道:“是……儿臣谢父皇厚爱!”
“既然这次回来了,就把小闵的婚事办了,不要再耽搁了!”石虎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燕王府已经是这般模样,这婚事还如何办……儿臣实在是……”
“怪就怪老二这只白眼狼!若非他如此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