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转过身看着石闵,边说边往后退,笑着说道:“对啊,我就是在逗你,你才知道啊?大笨蛋!”
“看我抓住你!”石闵说着假装要去抓秦婉,秦婉见状拔腿就跑。
两人正在嬉戏追逐着,忽然远远传来了王世成的声音:“小闵~”
石闵和秦婉听到王世成的声音,连忙停止嬉戏,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起朝着王世成走去。
“小闵!快点快点!”王世成一边跑过来一边喊道。
“三叔,发生什么事情了?”石闵见王世成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连忙问道。
“快回去!前线来报,刚刚陛下派人过来了,大将军叫所有人大帐议事。”王世成对石闵喊道。
石闵连忙往军营跑,刚跑出几步,回过头对秦婉喊道:“你先回府,待我回来!”
秦婉站在风中,连忙点点头,她看着石闵渐渐远去的背影,几缕秀发飘散,遮住了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也遮住了不舍和无奈。
“前方紧急军情,情况有些出乎意料……”石瞻说着,看到王世成和石闵进来,瞥了一眼,继续说道:“三万胡人已经渡河东进,他们的意图到底是云中还是李城尚不清楚,但是又有一万人由河西往李城进发,比咱们之前得知的消息多了一万人,李城守军已经和匈奴人交手,陛下来旨,军情紧急,明日一早点兵出征!”
“是!”中将齐声回答。
“为了以防万一,李昌!你再去点兵五千!明日一起出发!”
“是!”李昌郑重的站了起来,点头应道。
“此次出征,一万骑兵尽归王世成指挥,李昌协助,明白了没有!”
“明白!”
“秦先生,兵部的粮草马匹什么时候能到?”石瞻转过脸,问正在一旁记录的秦怀山。
秦怀山,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想了想,回答:“恐怕得要明天下午。”
石瞻微微皱眉,对王世成说道:“老二!你现在去趟兵部,转告尤坚,明日五更拔营之前,东西必须送到!否则我定到陛下面前参他一本。”
“末将遵命!”李昌起身先走出了大帐。
“此次赵国被动出击,主动权在匈奴人和羌人手中,不知耗时多久。眼下不是秋高马肥之时,四下青黄不接,望你们沿途要爱惜马力,不要纵马飞奔。”石瞻对众人叮嘱道。
“大哥,这次出动一万骑兵,可是咱们的一半家底了,这样会不会有点……”王世成在一旁小声说道。
“有点什么?匈奴人手上是有咱们兄弟的血债的!十九年前的事情你忘了吗?这次就算你牙崩了,也得给我从匈奴人身上咬块肉下来。”石瞻严肃的看着王世成,右手重重的叩了两下桌子。
石闵在一旁看着众人,没有说一句话,在这种严肃而又紧张的氛围下,他开始慢慢体会到真正战争的肃杀之气。
当年石瞻大军和匈奴人的那场仗,先前石闵已经听徐三说起过,这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六万大军,最终只活下不到万人,血海深仇怎可忘之脑后?
“传令下去,三更点火四更做饭,五更出发。”
“是!”众人起身拱手回答。
石瞻吩咐完毕,众人也纷纷出去各自安排。石闵正准备转身出去,石瞻喊道:“石闵,你留下!”
石闵愣了一下,点点头,重新走了回来。
“坐下说。”石瞻伸手示意。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石瞻给石闵倒了一碗酒,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父亲!军中禁止饮酒!”石闵淡淡的说道。
石瞻看了他一眼,端起喝了一口,说道:“我现在不是将军,咱们只论父子。”
石闵点点头,双手端起酒碗,对石瞻说道:“父亲,请!”
石瞻笑了笑,再次拿起酒碗父子二人碰了下碗,然后一饮而尽。石闵放下酒碗,伸手要去拿酒坛子,被石瞻一手按住,石瞻说道:
“今日就喝一碗,剩下的,为父等你凯旋!”
石闵笑了笑,说道:“那您这坛子酒可得放好,我喝定了。”
石瞻将手拿开,然后问道:“明天即将出征,心中可有怯意?”
“孩儿蒙父亲教诲多年,习武读书,为的就是上阵杀敌,此刻心中有的只有勇气,没有胆怯。”石闵严肃的说道。
石瞻看着石闵意气风发而又坚定的神情,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要小看匈奴人,当年霍去病封狼居胥,马踏祁连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汉朝的骑兵的装备好,所以才能把匈奴人打那么惨。现在的赵国不是当年的大汉朝,匈奴也再是当年的匈奴,所以千万不可莽撞轻敌。”
“父亲,能跟我说说匈奴人如何行军打仗的吗?”石闵问道。
石瞻深深吸口气,站了起来,沉默了半天,终于缓缓说道:“匈奴人个个善骑善射,上了马,那马就好像长在他们屁股上一样,灵活异常。他们骑兵推进的时候队形毫无章法,时而十几个一群,时而数百人一队。千万不要贸然追击他们,一定要看清地形和他们的撤退队形,再决定要不要追击。匈奴人打仗的路子,和狼群一样,狡猾多变,时常来无影去无踪,一旦看准时机,下手绝不手软。”
“父亲似乎对匈奴人评价不低。”石闵抬头说道。
石瞻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为父错判匈奴人的意图,导致身陷重围,尽管众将士奋力拼杀,终究损失惨重,这是为父一生中唯一一次败绩,也是最惨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