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然知道‘无风不起浪’的道理,也不知你是否有此意愿,说不定真能给朕凑成一个‘好’字?”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急忙解释道:“这宫廷中的腥风血雨哪能说趟就趟,再说……我还小,情感也尚未启蒙,真真不懂那些男女之事,什么身孕不身孕的,我都一概不知……”
说罢,我刻意堆起一脸纯真的微笑。
“孤王倒希望……”他微笑地瞥我一眼,然而视线内却出现了一名卫兵的身影,匆匆向这里赶来。
奥斯不再说话,神色间恢复了往日的孤傲冰冷。
勒托屈膝施礼,恭敬地说道:“陛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奥斯微一点头,语气淡淡地应道:“下去吧。”
待勒托走后,奥斯才悠悠转头看她,只是在看到漫儿一脸粲然的容颜时,他的表情一怔。
我声音竟如流水般轻曳欢快,促狭地对他笑道:“我还奇怪陛下今日怎么得了空闲,和我聊了这么些时候!”
奥斯微眯起眼眸,疑惑道:“你刚刚在笑什么?”
我亦无心隐瞒,直言不讳道:“陛下很怕别人看穿你的面具!”
他脸上忽然带了一抹愠色,“你一向这么自以为是吗?”
我扬脸注视着他,丝毫没有畏惧,“父王曾经说过,做君王的都喜欢戴上几层面具。”
奥斯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不置可否道:“哦?是么?”
我点了点头,坦诚道:“有些东西是虚无缥缈的,例如权利与威严,信则有,不信则无,关键在于,君王的演技能否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奥斯眸光一缩,冷冷道:“还没有人胆敢这样对朕说话。”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够真诚。”我认真地说道。
奥斯不禁有些失神,“你对我真诚吗?”他忽然问道。
我一怔,喃喃道:“我、我对谁都很真诚的。”
“不对。”他轻轻摇头,“真正的处事之道是:对信任的人真诚,对不信任的人不能真诚。”他眸光深邃地看着我。
“恩,你心机似海,我定不是你的对手。”我唯有慵懒地故意拉长了声调。
他忽然一笑,“我们不做敌人。”
我心下一滞,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做敌人,难道要和她做朋友吗?
“陛下……您还有要事要忙吗?”漫儿俏皮地一歪头,声音甜糯可人。
奥斯保持着一贯肃冷的面容,却对她耐心解释道:“今日宫中有百花宴,朕不得不出席。”
我轻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每个人都会做一些自己原本不想做,但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奥斯轻轻抿着嘴唇,紫色的眸中却闪过一抹赞许,“做贫民不易,做帝王同样不易,只是各中的苦楚不同。”
漫儿清灵纯美的脸庞陷入深思,“我忽然想起父王曾经说过的话。”
奥斯迟疑了一下,“哦,怎么说?”
“父王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人越到无限尊贵时,反而也身处险象环生处……君王无非是站在高处的孤家寡人,其心中的满腹忧愁与疑虑,不为政者不可知。我也只是记了个大概。”漫儿苦涩一笑,脸上涌起浓浓的思念。
奥斯微微颔首,目光瞥见不远处来来回回踱步的勒托,他敛去笑意,淡淡说道:“起风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漫儿恭送陛下。”我恭恭敬敬地施礼,目送奥斯离开。
★★★★羊皮书之人鱼传说★★★
西垂于天幕的斜阳,如同橘红色的硕大圆盘,在它周围镶嵌了万道层次分明的霞光,乍看上去,给人一种辉煌的悲壮之美。
清风徐来,百花园中清香阵阵,丝竹管弦婉转悠扬地演奏,柔美的乐声缠绵悱恻地流淌。
太妃的脸上,总带着习惯性的慈和笑容,她手中徐徐捻动着星月菩提佛珠,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谦和清净之气。
湘黎莲步而来,拾级而上,来到太妃所处的中亭,规矩地问过安后,她来到太妃近前,躬身在太妃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太妃脸色不免有些诧异,眸光中似带上了凌厉的威严,“可有这样的事情?”
湘黎轻声回道:“回禀太妃娘娘,一众侍女都被人鱼公主打得人仰马翻,人鱼公主还用匕首戳在婉月的颈项上,场面着实骇人……”
还未等湘黎回禀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躁动之声,在场众人的视线都悄然飘向声音的来处,待看清来人时,众人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一抹敬畏和羡慕之色。
在那众多侍女之间,有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位高贵端庄美艳的女子,她肌肤如雪一般,脸上没有半分瑕疵,一双明眸媚态尽显,嫣红的朱唇微微地抿着,她时不时用雪绢帕在唇角轻拭。
奥斯端坐在中亭对面的另一处亭台,他随意把玩着一柄清韵龙泉青瓷的茶杯,袅袅青雾从茶盏上方升起,空气中浮动着若有似无的茶香。
他倏然抬眸,不动声色地望向王妃初来的方向。
随行的众人渐渐退了下去,王妃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拾级而上,踏入中亭。
王妃微微欠身,一道轻柔温婉的声音淡淡响起,“儿臣见过母妃,愿母妃长寿金安。”
太妃笑吟吟地打断她的问安,关切地问道:“哀家听说你今日身体不适,为何不在宫中歇着?”
王妃嫣然一笑,声音如同甜糯米一般,“儿臣近日害喜得紧,但是又挂念着来向母妃问安,遂急急赶来了。”
太妃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