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智是一回事,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要远嫁去京都,以后可能再难相见又是另一回事。
姜璃看郑氏纠结的面色,而一旁的的姬兰甯却只是垂首,神情却镇定的很,便知道这事郑氏只是需要点时间,怕是□□不离十了。
姜璃便温和道:“夫人可以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不必现在就回答我。若是夫人觉得这婚事可以,我届时可以给贵千金和梁二公子指婚,如此,也免了夫人面对姬家长房或其他人的为难。”
郑氏忙谢过,道:“原本此事我也不该犹豫,便该应了娘娘的,小女配梁二公子,实在是高攀了。只是不管怎么说,小女的婚事妾身也该问过我家夫君才好定夺,还望娘娘谅解。”
姜璃点头道:“夫人不必过虑,女儿家婚事至关重要,自当好好考虑一二,不该仓促决定,你回家和姬三老爷商量妥后,再递了消息给我即可。”
郑氏感激谢过,姜璃又赐了些东西给姬兰甯,并道她们可去客院与程梁二位姨母说话,这才让她们退下了。
郑氏果然领了姬兰甯去了客院和阮安梅说话,以前姬兰甯住在客院,阮安梅母女和姬兰甯都常常一起说话,但其实和姬兰甯的母亲郑氏还真是少有接触,所以此次两人说话,也都是试探着了解彼此,一个是要看女儿若是嫁过去在这个婆婆手下好不好过活,另一个则是借着母亲再探探女儿的品性。
好在两人虽然出生生长环境不一样,一个泼辣一个温和,却都是有心交好,因此也算是相谈甚欢,把一旁看着的梁萱和姬兰甯都松了一大口气。
郑氏虽然是跟姜璃说要回去跟姬三老爷姬咏商量,其实姬咏性子懦弱,以前未分家时是听嫡母的,分家后就是听夫人儿子的,都不是问题,郑氏主要是想问问儿子姬行焕的意见。
她自己回去细细思量这场婚事,除了以后可能见不着女儿之外,觉得这当真是一门好婚事,再看女儿形容,哪里有不明白的?所以心里已是千肯万肯,只是想到女儿毕竟是要嫁到大齐将领家去,她心里不知对儿子前程影响如何,便赶紧派了人去给儿子递消息,询问儿子的意见。
姬家三房这边虽然事情未定,却也已经是喜气洋洋,相对三房这边,大房那里可以说是愁云惨淡。
那日姬兰丝被项烟菱暴打后,也是一病不起,连日发高烧,晕了几日才醒过来,其中大概一半是被项烟菱踢的,一半是心神受创,接受不了现实,不愿醒过来的原因。
反是姬老夫人,因着姬大老爷等人受此打击也不再日日言语怂恿她,在沈医师的方子调理下,一日一日好将起来。
这日姬兰丝醒过来,就看到祁氏坐在她床前暗暗垂泪,祁氏不过也才将将不到四十的年纪,这几日下来,竟已是生了白发,整个人仿若苍老了十岁,姬兰丝看着她,只觉心头极度悲凉。
祁氏看到女儿醒来,自是大喜,忙叫了丫鬟端上了温水,喂给姬兰丝喝,若是往常,姬兰丝必不会和祁氏如此亲密,只是此时她晕了几日,身体已是虚弱到了极限。
情绪和身体都经过极限受创再沉静下来后,看待事情的眼光自然发生了本质的改变,因此姬兰丝并未拒绝祁氏,而是就着她的手喝了两个水便又躺下了。
祁氏忙又命丫鬟端上了些易克化的燕窝细粥,慢慢小心的喂了些女儿,才重新给她盖了被子,也没说什么,只压了压自己心里的难受,极温柔的让她闭了眼再歇会儿。
姬大老爷听说女儿姬兰丝醒了过来,也匆匆赶到了房间,他看到已经憔悴消瘦得不成样子的女儿,心里是又气又恨,想叱骂她,可是看她看自己冰冷的目光,竟是生生的把声音堵在喉咙里,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喘气。
姬兰丝只瞟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看到祁氏因姬大老爷进来身体紧绷的样子,只觉嘲讽,闭上了眼睛,再不理会。
如此姬兰丝一直调养了十几天才算恢复了正常了的样子,但这十几天她都是一句也不吭,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或是在自己院子的小花园里走一圈,像是封闭了自己的感官似的,万事不理。
姬大老爷几次想跟她说话,想问清楚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机会让王妃娘娘回心转意,她都是不理不睬,气得姬大老爷转身出来就骂祁氏道:“你生的好女儿,把家里脸面都丢尽了还好意思摆脸色给人看,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专门跑来讨债的。”
祁氏却不怕姬大老爷,她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们做的事,是你们撺掇着她让她抱了那不切实际的妄想,才行到了如此地步,现在竟然来怪我?丝儿就是被你们给逼到了这个地步的。”
姬大老爷看着祁氏冷笑的模样,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可是手抬起来了,看祁氏冷飕飕看着自己的模样,又颓然的放了下来。
他早已不再是在西夏位高权重的农田司少卿,姬家也不再是那个深受姬王妃信重的姬家,很多事情其实一早就有迹象,只是他竟然一直没发觉,一直等到因家事爆发被罢官,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一早就已被架空。
他曾经以为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