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迪布兰德,一座南非中部的小镇,同时也是距离莱索托首都马塞卢最近的南非城镇。南非的整个中部都是高原和沙漠,莱迪布兰德就在高原东南边际的一个山谷里,规模不大,几千人的样子,大部分都是祖鲁族人,这也是托马斯带洪涛来此的主要目的。
莱索托王国的民族构成主要是黑人,巴苏陀和祖鲁是最大的两个族裔,前者目前执政。在这种还以部落为小群体的社会中,想办事儿、想顺利的办事儿,有钱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找对人。
托马斯带洪涛来找的这位祖鲁长老名叫拉亚亚,姓拉亚,用中文译音读起来就是拉呀.拉呀呀,一叫这个名字洪涛身体中段后部就发紧。
拉亚亚大概有五十岁左右,上身穿着一件绿色的t恤,下身配了一条颜色很鲜艳的裙子。当洪涛见到他时,他正站在土坯房的屋顶上摇晃电视天线呢,很显然,应该是电视信号出了毛病。
“你说我帮他修修电视,他会不会更好说话一些?”和托马斯一起站在下面仰着头往上看,洪涛觉得有点傻,打算表示表示自己的善意。
“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你可以试试。”托马斯也不认识这个拉亚亚,他们俩是从开普敦先去的约翰内斯堡,找到了一位黑人官员之后才又驱车来到这个小村镇。
洪涛从汽车后备箱里找了几个空的啤酒易拉罐,顺着梯子也上了房。先用英语试了试,得,拉亚亚听不太懂,那就用手比划吧。这次拉亚亚听懂了,把天线的木杆解开、放倒,站在一旁看着洪涛把易拉罐往天线上安装。
“哇卡ap;”当天线再次矗立起来之后,刚转了小半圈,脚下的屋子里就冲出一个花里胡哨的肉球,站在院子里冲着拉亚亚就是一顿吼叫,外带着手舞足蹈。然后拉亚亚一把抓住洪涛的手腕,两个人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他们在邀请你一起进屋看比赛,顺便喝点茶。”托马斯好像能听懂祖鲁人的话,也下了车,先和那个肉球拥抱了一下,这才招呼洪涛一起进屋。
别看是土坯房,屋子里也没啥家具,但打扫的非常干净。屋角放着一台很古老的日立彩电,里面正播放着足球比赛。看样子应该是南非本地的队伍,踢得就那么回事儿,但拉亚亚看得很投入,这位部落长老还是个足球迷。
没错,拉亚亚就是这个村镇里最大的祖鲁族长老,或者叫酋长。他的族群差不多有二千多人,下面还有更小的长老和酋长。不过这不是国家承认的正式官职,只是民间默认。
怎么说呢,非洲基本都是这样的,政府是政府、官员是官员、酋长是酋长,互相之间既独立又统一。当官的想办事也得先找当地酋长商量,当地酋长想干点什么也不能完全无视本地官员的意见。具体怎么把握这种分寸外人很难了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南非属于比较发达的国家,但在原住民的问题上依旧没有完全捋顺。这里的黑人原住民大概分为三种状态,第一种是在大城市里生活的黑人,他们的年纪普遍不大,基本已经被同化了或者正被同化,本身的风俗文化越来越淡。
第二种是生活在小村镇里的黑人,他们的年纪有大有小,头脑里有被同化的东西,但还是保持着本民族特有的文化,同时也离不开现代化的生活。
比如现在这位拉亚亚酋长,他看电视、穿t恤、戴手表,可是还有祖鲁人的裙子和纹身。他的老婆,也就是那个肉球完全都是民族服装。
最有意思的是他不光有一个肉球,而是三个,一个比一个肉球、一个比一个穿的花哨,基本可以见到的明亮色系都可以体现在服饰上。
第三种就是洪涛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完完全全没改变生活习惯的原住民,他们还是以放牧为生,全身上下看不到什么现代化科技产品,顶多是一双拖鞋,大多数人依旧赤着脚。不过这种人会越来越少,适合他们生存的环境也会越来越少。
“谢谢……我够了。”茶不是中国茶,是英国茶,里面加奶。其实洪涛不在意茶的种类,喝啥都成。但肉球是用手指头捏着糖往茶杯里放,然后还伸进去搅合了搅合,这就让洪涛喝不下去了。
托马斯比洪涛还讲究,他每次端起茶杯都是放在嘴唇上比划比划,根本就不喝,也不和拉亚亚说什么,就这么盯着电话一起看球。好在这场球赛已经进行了到了下半场,不用等太多时间。
看来拉亚亚支持的球队应该是赢了,他很高兴,球赛结束之后一挥手,三个肉球又端来了几盘水果,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
可惜进入了正题和洪涛也没啥关系,因为托马斯和拉亚亚说的话是南非英语,也就是阿非利堪斯语。这玩意属于英语语系,但也就是仅仅属于而已,比全世界任何地方的英语都难懂。澳大利亚的土鳖英语和它一比,简直就是纯正的伦敦腔,洪涛十句里能听懂三个半句,还是无关内容的废话。
“他问你能给多少头牛……”聊了一会儿,托马斯终于想起身边还坐着个洪涛,不想起来也不成,该花钱了。
“给多少牛能达到目的就给多少,澳洲有的是牛,我可以租轮船给他拉一船过来。不过上岸之后得他自己驱赶,我真没当过牛仔。”洪涛歪着头想了想,这玩意好像不太难。一船牛也没多少钱啊,周家兄弟虽然可恨,但他们的命确实值这个数儿。
“幸亏你不打算来南非久住,光这一船牛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