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春天,是左煜生命里最糟糕的几个月,但因为身边还有爱人相伴,精神状态倒也不至于完全跌到谷底,为了能让父母少受点罪,他强打精神地东奔西跑,已然被冻结的七七八八的家底,更因打点和疏通关系而所剩无几。

眼看着开庭在即,似乎一家人未来的命运也要被强制决定了般,致使生活得气氛格外沉重。

温浅予全然晓得他的难处,有天晚上忽然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拿出张□□说:“这个是从小到大我爸给我的生活费,因为跟他赌气也没怎么碰过,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

左煜正在翻阅些生意往来的文件记录,闻言抬头笑了笑:“我要你零花钱干什么,自己留着买衣服吧。”

“我想帮你啊,能让你爸妈刑罚减轻点也好。”温浅予很沮丧,头一次觉得自己特别窝囊、特别没用。

“你陪着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左煜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短发,情绪比之前好了许多:“前天见我爸的时候,他向我保证妈妈会没事的,我相信他的话。”

温浅予把□□插回睡衣兜里,陷入沉默不说话。

去巴黎的计划,左煜劝了许久都没有效果,此刻望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美人,自然感动并难过着,但他还是努力露出笑意:“你别整天愁眉苦脸的了,一切既然已经发生,该做的全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学会接受。”

温浅予立刻趴到他身上抱住他:“你开心我就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哟,什么时候这么乖了?”左煜抚摸过小美人的后背:“真瘦,整天不好好吃饭。”

温浅予抬眸,而后忽然开口:“觉得这几年你变了很多。”

“哪里变了?”左煜疑惑。

“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一句话讲不对付就炸毛,娇生惯养的样子。”温浅予小声道:“现在已经很少看到你乱激动了,心里面再怎么别扭,也都表现得特别靠谱。”

“废话,怎么说也是快三十的人。”左煜哼道:“你要是会生孩子,我都当爸爸了。”

“你才生孩子!”温浅予红着脸掐他的脖子。

左煜笑起来:“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要怀孕……”

“我没说过!”温浅予气急败坏地捂住他的嘴,不明白这家伙怎么把啪啪啪到太激动时的胡言乱语记得那么清楚。

“以后我们老了,就领养个小孩儿吧。”左煜笑够了,而后才用力拥抱住这个仍旧瘦弱、却同样在渐渐成长的年轻男人,认真地说:“甭管发生什么,我能有你,就觉得这辈子足够幸运了,所以别再替我忧虑有的没的,你要相信我能处理好那些麻烦。”

“嗯。”温浅予枕着他宽宽的肩膀,觉得之前曾在心里短暂灿烂过的巴黎梦已然开始渐渐遥远,但抓住最重要的东西就不该后悔,现在的左煜再怎么把他自己描述的坚强,也决不能被抛下、独自对面家内家外发生的地动山摇。

没再讲话的左煜只是安静地握着温浅予润泽的手,好似在寻找能量,将白日所遭到的所有冷遇和迷茫悄悄治愈,虽然曾经以为再惊心动魄的美貌都抵不过时间的流逝,总有看习惯的一天,可是越熟悉浅浅,就越会被他吸引,时时刻刻觉得这个人发着光,是那种即便再超级拥堵的人群里,也能瞬间找到的明亮。

或许因为,小美人漂亮的不止脸、还有心吧。

左煜不是个天真的白痴,他非常清楚自己面对的这些打击,甚至足以让个毫无前途的丑八怪心生退却之意了,可温浅予却没显出丝毫犹豫,竟把刚刚掀开一角的灿烂人生完全交给了自己,这份深情该怎么回馈呢?

此种问题,倒也足够想一生了。

——

开庭那日,审理工作很早就已开始。

其实被检察院指控的主要嫌疑犯是政府官员,像左煜的父母只是作为行贿的冰山一角,但他还是很早就过去等待,熬过漫长的庭审时间,终于听到最关心的结果。

就像左鹏程保证的那样,杨蓉在法律上虽不算清白之人,但最后也只是被判了几个月并且缓期执行,可怜的是他自己,竟真的从翻云覆雨的大商贾,变成丧失自由的阶下囚。

当左煜听到老爸将要在牢里度过七年时光,整个身体情不自禁地微颤,而后便握紧拳头控制住难过的心情。

温浅予在旁边紧张到手脚冰凉,大气都不敢出。

当左鹏程被庭警带下去时,深深地望了儿子一眼。

左煜瞬间明白父亲想说的话,定然是照顾好母亲、照顾好家里的老人。

失去大树的庇佑,他便要成长为颗可以依靠的树,哭哭啼啼哀嚎之类的行为绝不可能再做得出来。

这件事将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但对于左煜而言,却是后半生一个全然不算好,但也不算最差的开始。

——

审讯的折磨让杨蓉憔悴了很多,没有化妆的脸庞上显露出属于她真实年纪的皱纹。

终于握住母亲的手,让痛苦瞬间缓解许多。

左煜给她披上件羊毛衫说:“妈,我带你回家吧。”

守在旁边的温浅予接过政府人员递过来的简单行李,不晓得自己该不该讲话。

这份小心翼翼的样子叫杨蓉看在眼里,她知道房子已然被查封,便道:“送往去你姥爷家吧。”

“妈……”左煜欲言又止。

“跟你们待着,你们不自在,我也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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