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人打架而受伤,对左煜来讲完全不是头一回,但这次的乱子并非同龄人之间的口角之争,所以左鹏程还是相当震惊,大晚上赶来盘问了半天,才叫儿子休息。

左煜这家伙也是福大命大,虽然流了很多血,其实并未被伤到内脏,跟父母把错误和原因全揽到自己身上之后,便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病房已经迎来了明亮的阳光。

喉咙的干渴比伤口的疼痛更先浮现。

左煜头痛得不行,迷迷糊糊地在床头柜摸索矿泉水时,却摸上了只微凉而光滑的手。

他惊讶地扭过脖子,竟看到温浅予憔悴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由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还好吧?”温浅予把吸管放到水杯里递给他。

左煜咽了几口水才道:“能好吗,你被捅一刀试试?”

温浅予的眉眼立刻露出伤心之色。

左煜真不习惯他这样,立刻改口道:“我逗你玩呢,没什么感觉。”

“是我害了你……他本来要伤我的。”温浅予说。

“你还不是为了救我才去砸他……嗨,不说这个了。”左煜平时挺爱沾沾自喜,此刻却大度起来:“有饭没,我饿了。”

温浅予摇摇头。

左煜无语:“你来看病人也不知道做个汤什么的,太不像话了。”

“我不会。”温浅予承认。

“那你不知道去店里买吗?”左煜真是对这家伙小祖宗一样的设定没脾气。

温浅予见了鬼似的听话地站起身来:“那好吧。”

“算了算了,我叫别人给我送,问你点正经的。”左煜疲惫地问:“事情后来怎么样了,他们为什么要找珂月?”

“你姐姐报了警,我晚上去录过口供,那几个人跑了还没抓到呢。”温浅予回答:“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听警察说,张齐因为涉嫌刑事案件,还没放出来。”

左煜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问道:“如果当初知道会这么后患无穷,你还愿意帮你同学吗?”

温浅予沉默片刻,开口说:“帮就帮了,世界上哪有如果?”

“我也是这么想的。”左煜侧头露出笑意。

“想什么呀,你好好养伤吧。”温浅予拿起自己买来的大苹果,卷了卷袖子削起皮来,动作依旧生疏。

没想到左煜却忽然拉住他的手腕:“你受伤了?”

温浅予白皙的胳膊上擦出几道血痕,红红肿肿的,宛如雪地上的落梅,看起来分外可怜。

“去擦点药啊。”左煜又说。

温浅予挣扎开对方的触摸,小声道:“没关系。”

左煜嘲笑他:“别装啦,平时那么爱惜自己,要是留疤你不得懊恼死?”

结果温浅予却低下头不讲话。

“喂,怎么,不会哭了吧?”左煜后背伤口隐隐作痛,实在是没力气爬起来折腾。

温浅予这才望向他,眼圈红红地问:“当时……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万一扎到关键的位置死掉怎么办?”

左煜的回答理所当然:“因为不想你受伤啊。”

温浅予咬了下嘴唇,又鼓气勇气问:“如果是其他朋友在场,你也会同样选择吗?”

其实左煜早就明白小美人什么意思,但有些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所以没好气道:“靠,你以为我有当烈士的爱好?”

温浅予微怔,而后又露出微微的笑。

他的眼睛像春水,笑起来就有春风。

左煜不太自在,故意道:“傻乐什么,快回家休息去吧,瞧你的黑眼圈。”

“真的吗?”温浅予立刻单纯地捂住脸,开始各种懊恼。

刚巧这时左熙拿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进到病房里,风风火火地说:“蠢弟,我给你带我妈煲的汤了,她跟我爸一会儿就到。”

温浅予赶快起身,拘束地说:“打扰了,那我先走了。”

左熙放下东西,望着小美人匆匆逃离现场的背影,然后又神情了然地望向表弟:“哟,到底什么情况,你现在解释还来得及。”

“解释什么,我困了,你们别老来打扰我,影响我休息。”左煜立刻蒙住被子。

“不识好人心。”左熙哼了声:“你爸要是看到刚才那个小男生,一准打断你的腿信不信?”

左煜拒绝回应。

也许几年前他真的会担心害怕,只是现在走入社会,向每个年轻人一样和父母渐行渐远了。

——

很多时候不得不服姜还是老的辣。

左鹏程在社会上的人脉非儿子可比,很快就搞清楚了事情缘由。

那个张齐大概“流年不利”,本是被珂月父母当吸毒者举报的,结果却因涉嫌毒品中间交易,吸毒拘留变成了刑事案件,而张齐怀疑交易的录像可能就在珂月手中,所以才焦虑不安,找到平时那些亡命徒寻觅珂月的下落,故此温浅予连带着左煜受到殃及。

在强压的搜捕中,殴打左煜和温浅予的一个小混子很快就被警方从去往哈尔滨的高铁上抓住,叫担心不已的左家人稍微得到些安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当时只发现那姑娘吸毒,哪想事情会这么复杂,真逗。”左煜躺在病床上听完老妈唠叨,不由吊儿郎当地笑道。

“你是不是真缺心眼,那袁海的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长这么大了还不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杨蓉看到儿子这么凄惨,心疼地哭了好几次:“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跟你爸怎么活,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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