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述斐面无表情的下了车,也不等门子通传或石光珠出来迎自己,就进了缮国公府。
守门的小子腿脚还算快,总算是在徒述斐到松涛院之前通禀到了石光珠。石光珠一听就知道徒述斐有些不对,赶紧快步走了出去,正和徒述斐碰了个脸对脸。
“石大哥,咱俩打一场!”徒述斐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自己一拉束带,把披在肩上的斗篷松开,肩膀一抖甩给了身后的湛金,一双肉拳就对着石光珠攻了过去。
徒述斐的拳法是石光珠教的,一看这大开大合的架势,加上他意识到徒述斐心里似乎压着火气,也摆好架势接住了徒述斐的招数。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在松涛院前的主道上动起手来。
石光珠可没分毫的示弱放水,除了一开始几招只是招架而没有主动攻击,之后都拳拳到肉的击打在徒述斐的身上,只是用的是巧劲儿,只会让徒述斐一时觉得难受受些皮肉之苦,却不会真的伤到内腑脏器。
而徒述斐呢,和石光珠打上一场,本就是心里压抑到了极点才会有的举动。如今平白挨了好几下,虽然没伤着,可也在疼痛里面冷静了下来。最后挨了一下力道极大的,把徒述斐打得差点向后飞起来。
好在石光珠及时收力,徒述斐只向后踉跄了好几步便止住了身形。
石光珠看他揉着胸口直喘粗气却没再攻上来,便也收了力气,上前问道:“怎么了?这么大的气性。”
徒述斐看了一眼石光珠,心里到底好受了一些:“进去再说吧!”语气里全是无力。
松涛院的地龙和暖炕烧的暖烘烘的,徒述斐被石光珠领到了暖炕上,斜倚着坐着看石光珠打发了湛金和灵宝,又找出了药酒来。
“把上衣脱了。”石光珠拿着药酒往自己的手心里倒了一些,一边搓热药酒一边对徒述斐命令道。
以前在撷芳殿的时候,徒述斐因为习武身上难免会磕磕碰碰的,石光珠偶尔也会插手宫人们给徒述斐揉药酒的工作。因为石光珠本身习武,对人体的了解更多,手劲儿也更大,徒述斐反倒更中意让石光珠来给自己揉药酒,淤血的地方也能好的快些!
如今听到石光珠的命令,他也没有多想,便把外衫夹袄等衣物脱了,只留下的中衣也解开了带子,敞开着露出胸口来。
徒述斐分别在胸口、腹部、肩膀都挨了几下,如今看着还只是浅浅的印子,可要是不揉开,估计回宫之后就会变成青紫色的印子,估计没有一旬是消不下去的。
“石大哥你可轻点儿!”徒述斐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向前挺了挺胸膛,示意石光珠可以动手了。
石光珠将自己沾满药酒的手掌印在了徒述斐的肩膀上,刚一用劲儿,就听见徒述斐吭叽了一声。
“我还没开始揉呢!”石光珠好笑道。
徒述斐长出了一口气:“今天我在留园看到太子哥哥和贾赦了……”
“嗯。”石光珠应了一声,算表示自己听到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掌下的肩头上。
“他俩在一起了——咿咿——”徒述斐话才出口一半,就被石光珠猛然加重的手劲儿给虐得死去活来的——石光珠的手正掐在徒述斐肩上的大筋上——疼得叫出声来。
徒述斐转头一看石光珠一脸遭雷劈的表情撤开了他放在徒述斐肩膀上的手,不在意的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又接着说:“行了,我不怎么疼。我才知道的时候也吓得够呛。”
等石光珠热乎乎的手又回到他的肩膀上之后,徒述斐道:“机事不密成害。这虽算不上什么国只机事,可对太子哥来说,确实容不得性差踏错的。我和你说的原因,是因为你在外面。太子哥哥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我们真正能信任且能容得下贾赦的人也不多,只你最合适,能多注意些朝中的变化。”
石光珠揉过了徒述斐的肩膀,扯过边上的一条软毯披在徒述斐的肩膀上:“可先知会了张大哥?”
“太子哥那边我虽不敢肯定,可也有五六成的把握他不会知会张大哥。”徒述斐摇头,“张大哥知道了,太傅也就知道了。张家如今和太子哥绑在一起,容不得半点差错。他们不会在意贾赦,张大哥也不像石大哥你同贾赦还有几分情谊一般。”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你的伴当?”石光珠虽然笑着,可笑意没到眼底。
徒述斐哼了一声:“他再怎么不争气,到底是我的人,轮不到别人来动手!”
石光珠揉着徒述斐肚子上已经有了腹肌雏形的手一顿,之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你倒是想得开,就没觉得此事背德?”
“啊?”徒述斐反倒看向石光珠,“石大哥,难不成你觉得这是背德的?”徒述斐有点担心了,怕石光珠心生恶感。那可是对太子和贾赦大大的不利!这也是为什么徒述斐要石光珠帮忙的原因——大多数依附于太子的人定然会觉得此事背德,进而对太子的德行犹疑。引起的连锁反应容不得徒述斐不担心。
石光珠看徒述斐的急切反应,先是一愣,而后微微的勾起唇角摇头:“不曾。”而后又带着点嘲讽的补充道,“什么是德?不过是人编出来的。既然是人编出来的,自然不可能是全对的,又哪里来的背德一说?”
这话却是指的是石光珠自己的事情了。
徒述斐见自己戳了石光珠的旧伤,也不敢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赶紧岔开这个话题,回到之前的请托上:“既然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