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放弃活着,与你来说为什么重要?”林歇心想,既然如此,那就多问一句。
可是他终归是得不到答复,不得已睁开眼睛后,看到了老王关切的眼神。
他回到了那个被改建成洞窟一样的门,在许多年前,江华十几岁时,这里还是个书房的暗门,里面陈列着数百个猫头,而今,竟然是同等数量,甚至更多的“黄金猫头。”
是,林歇看到的不是简单的猫头,而是镀上一层黄金,黄橙橙的猫头。
林歇因为之前的橘猫死前意境而瘫软在墙上,默默关上了那个门,感觉喉咙干涩,火辣辣的发疼,那是身体熬不住的预兆。
他的大脑近乎空白,眼神盯着天花板,开始重新捋了起来,不然心里怎么都不自在。
如果按照时间轴的发展,一切要建立在那个伴随这个家族的诅咒“杀一只猫,多活一天。”看这前提,应该是不能自杀,要找一位同样爱猫的人来杀了自己,这样会不会把诅咒传到那杀人一方身上?不得而知。
江华丢了一只心爱的橘猫,被探查她,了解他的林珂父亲找到,并以丰厚的报酬和不可辩驳的理由来要求杀了自己,江华表面上因为对林珂父亲极度的恨,看到他亲手杀猫的一幕幕,从而选择让林珂父亲更加痛苦上几年,亲眼看他受到折磨,来完成自己的“报仇”,竟然还给他继承下子嗣,诞生了林珂,让这个诅咒延续了下去。
也就是说,林珂那医学科学无法整理的病症,是江华提早就预支的诅咒,漫长的抚养生活,并没有诞生出爱,反而在她扭曲的价值观和卑鄙的心态下,滋生出对一切的“恶意”,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受到诅咒的女孩没有任何办法的慢慢消逝生命,最终她看着林珂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放的样子,那坚强的样子是她这些年一直不敢面对的“单纯”。
也可以说,她因为那杀猫的一幕幕,让自己整个人生烂掉了。
她早就该选择死亡,却苟延残喘的勉强活着,做一些让周遭都痛苦的事情。
她极度爱钱,又爱猫到不能自己,她将搜刮来的钱财换成黄金,然后亲自镀在猫的身上,以此来慰藉自己的爱心,又填充她因为贫穷而有的自卑。
之后搭上了“大光明教”这条贼船,也可能是因为内心空洞,又有利用的余地,所以才被切割意识,被塞进了臣服与大光明教这一意识。
最终碰到了林歇,让他这位有实力的外人看到她的秘密,那赖以为生命,将她烂掉的灵魂掩藏住的黄金猫头,赤果果的放在林歇老王的面前。
终于,她可能再次回想起了林珂父亲在她面前杀猫的一幕幕,这些年堆积起来的罪恶迸发,压力和海浪一般冲击,那早在二三十年前就死掉的灵魂,那曾经纯洁过的意识回归身体,扫视一遍肮脏的ròu_tǐ和记忆,歇斯底里的割断了生命。
如猫执念所说“我希望她可以放弃活着。”
林珂父亲怎么死的不得而知,有可能是江华厌倦了折磨这个同样爱猫又不得已要杀猫的男人,所有才亲手了解了他的性命。
再次归咎与那个“杀一只猫,多活一天”的诅咒。
林歇转头看向三位悠哉的执念,心想如果早半年前,有人告诉他有执念,他也不会相信。
两者究竟能不能同日而语,不对,应该不是的,执念是给予自己羁绊的友人。
世界很大,也有他的小秘密,有人一定在承担着非同凡响的痛苦,扭着屁股的大妈可能刚吃完人肉,刚下班的上班族可能是逃窜的犯人,从镜头前一闪而过的又可能是某个大财阀不慎和娼着生的私生子。
林歇第一次因为可以看到执念死前画面而有些不满,这是“不可抗力”,他无法拒绝的自然进入。
有时,他会得到正能量,比如缠着三少的坚持少年,他中二又元气满满,有些傻乎乎的但固执的可爱。
但像猫执念这一茬,真是让人久久都缓不过劲头来,老王见林歇胸口起伏,看似是慢慢恢复平静,他自顾自的先走了出去,开始整理江华的尸体。
他走到厨房,到江华房间,拿出一个黑色行李箱,检查了一下有没有破铜,然后推到厨房,将江华软趴趴的尸体以z字形放了进去,正好填满,因为已死的缘故,这个姿势也不会很难受,反而,因为像棺材的原因,她的神魂得到了安放也不一定。
在原地拉了一圈,没有异样,他找到抹布,把地上的血液都擦拭干净,血液和行走痕迹的抹布,放进了塑料袋里,里面倒了些油。最终,把燃着的打火机扔了过去,这些就都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就发出了焦炭的臭味,弥漫在不通风的大房间里,顺带着空气中的污浊血味也淡了一会。
他把窗户打开,外面相当幽静,有乱糟糟的草丛,未经修剪的花骨朵,这些都可以证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除了江华自己,所以直到他和林歇离开上个把个月,好几十年,都不会有人来探查江华是否依然存在。
等到林歇缓过劲来走出那个走道,到客厅时,除了闻着淡淡的焦臭味,房间里比刚刚进来时还要干净许多。
老王拖着行李箱,靠在墙边,见林歇过来,立马挺直腰杆,道:“整理好了,可以走了。”
林歇叹了一声:“多谢,辛苦了。”他自然知道老王忙碌半天,就是在消去痕迹。
地上留着些脚印,这都无所谓,据老王所说,这个房间的种种迹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