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巧克力写成的字,恩惠两个字却写的格外严谨认真,看起来就像是不会写作业的学生,认真的我完成了能动笔的选择题。
相较于林歇和赵念慈的被动和顺受,两位老人展现出超高的情商,在面对恩胡问题,果断直接而富有诗意。
赵父说道:“今天呢,是念慈和小林到家的第一天,也是恩惠到我们家的第一天,蛋糕,不够甜,也不够大,是外公不够细心,老头子我这第一杯呢,先祝我们的恩惠小公主生日快乐,和恩礼一起成长,越来越漂亮。”
老爷子用自己那有些愚笨的话语,认真看着恩惠的眼睛,确定自己的声音有传达到她耳朵里。
恩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从记事起,她就不曾有过“名字”,听到别人互相称呼时,也会好奇这些词汇究竟是什么意思。
刚刚在林歇揉着恩礼的脑袋,甜腻腻的说我们恩礼又漂亮了,才想,啊,称呼的是名字,那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呢?
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通透的站在第一道社会关系内,她就很快的得到了答案。
“恩惠......我的名字叫恩惠.......”她接受了这个名字,可能是单纯的喜欢和恩礼重合的那个字,还不明白这个名字赋予的意义,但即便如此也弥足珍贵。
恩礼抬起了自己倒着橙汁的杯子,傻乎乎的对恩惠喊道:“姐姐,我有姐姐喽,耶,我有姐姐喽。”说罢,她举起来和赵父碰了一些,自己甜滋滋的喝了一大口,和中年人喝酒一样渍了一声,似乎在感叹今天这橙汁可格外好喝。
善意......名字......姐姐......外公外婆......阿姨,叔......
有太多需要感受的东西,她都要一步步接受,新鲜的人际来往,也需要她慢慢理解。
第一步,就是学习,模仿。
有些事情不需要长辈教,恩惠已经学着恩礼做了,她小心的举起杯子,和白酒杯碰到的时候,整个人还不自觉的微弱哆嗦了一下,似乎对这些碰撞发出的声音也格外小心。
“渍......”恩惠喝了一口,这平常孩子随便能喝到的橙汁,却是恩惠喝过最好喝的饮品,不自觉的,又接着喝了一口,
“好叻!”老爷子开心的晃了晃,用喊的来:“恩惠?”
恩惠震了一下,却看着水杯,没有抬头。
“恩惠!”老爷子和恩礼一起喊道,笑眼咪成一条线。
小恩惠隐隐的抬头,她清楚这是在叫自己,可内心还是有一道墙在阻隔这个名称。
从记事起,他就是“爸爸的女儿”,接受着要听爸爸的话,吃糖去扒裤子,不想被打就自己坐上去,顺从和奴役填充着童年,对林歇和赵念慈都保持着戒心,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们把那个让自己疼的“爸爸”没了气息,才跟了他们,对这个家刚刚有了亲切感,要开始接受自己新的社会关系。
“恩礼的姐姐,恩惠。”我叫恩惠......我不是爸爸的女儿,我是恩惠......
小姑娘心里一直重复着,她在奋力击碎那道柯鬼建立起来的黑墙。
“恩惠!”赵母和赵念慈跟着喊了第三声。
那道随着恩惠自己强力出击,已经汇聚成了一道带着拳风的一拳“嘭!”她的内心战栗,头已经直视着蛋糕,和世界平行,却迟迟喊不出那声“哎!”
黑墙还是密不透风,需要有一个坚实的力量来和他一起推倒黑墙。
“恩惠...”林歇跟着喊道,相较于第一声带着疑问语气,第二声想要大声唤醒,第三声是成功前的助推,林歇这声,要平淡许多。
就像是孩子在自己房间玩电脑,从厨房飘出来的一句:“恩惠,吃饭啦。”
就像是孩子吃饭的时候看电视,家长假装怒道:“恩惠,好好吃饭。”
就是这般普通的音色,让那不知天明,被黑墙挤压的快要窒息,没有社会关系,没有名字的少女,听到了,准确的击碎了黑墙,带着永不停歇的风,和串联起家的温度,准确的传达到了发抖,害怕的姑娘耳朵里。
一家人齐齐看向她,眼里有殷切的关注,还有充分的尊重。
“嗯......”恩惠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溢出,她尝试性的回答这声呼唤,从牙缝中挤出,却是从万丈深渊下大声呼啸出一般。
全家人喜不自胜,赵父赵母攥着自己面前的桌子或者裤腿,一咬牙,成了!
赵念慈头侧在林歇的肩头,她的内心,何尝不是放松了呢,林歇轻拍她的肩膀,暗暗亲了一口她的发梢:“切蛋糕吧。”
“耶!”恩礼敲着自己的碗,兴奋的喊起来:“恩惠姐姐生日,切蛋糕喽。”
恩惠脸上有一丝潮红,大脑还有些眩晕,睁开的双眼,有了不同的光泽,看着眼前的事物,也多了些温润的光晕。
“哎!”她认真的回应道,试着看恩礼的眼睛,又意犹未尽的:“嗯!恩......恩礼......”
小公主恩礼接过了妈妈递过来的蛋糕,放到了恩惠面前,眼珠子滚了一圈,自夸道:“人家名字好听吧!”
恩礼在氛围这么和谐的家庭长大,学习了外公外婆的逗比本质,开玩笑都带着自夸的意思,让一家人都一阵哄笑。
一顿临时举办的生日宴会终于是开始,大瓶橙汁给两位公主一杯接着一杯喝,不知道从哪学来,刚喝完要感叹一下,再一看外公喝完白酒砸砸嘴的样子,原来这个陋习出自与祖字辈,外婆责怪外公,说是言传身教,两姑娘长大成酒鬼还嫁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