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宁当下就和招福约定:“那招福你下次要是再到我梦里来,麻烦你叫大声一点,把那些坏东西都给吓跑!”
招福郑重其事地答应:“没问题,我一定不会让它们伤害到你的朋友。”
袁宁高兴地向招福道谢,带着招福进去和章修文他们一起听歌。
谢老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脸上也带上了微微的笑意,右手跟着那欢快的曲子有节奏地敲击桌沿。章秀灵觉得有趣,就跟着谢老敲了起来,还拉上袁宁一起。最后连招福都跑到桌边,有模有样地学他们敲桌。
章修文抱着手在一边看着,脸上笑吟吟的,似乎也挺高兴。
一老两小正玩得高兴,门铃响了。章秀灵机灵地去关了唱片机,钟点工帮忙把人领了进来,是帮谢老处理遗嘱的律师,姓白。
遗嘱这东西,国人都觉得不太吉利,所以一般是不立的。谢老本来也想着人死如灯灭,死后的事就不管了,可这次的保姆事件让他感到心寒。与其死后白白便宜了那些白眼狼和小畜生,还不如在生前安排得妥妥帖帖。
谢老让白律师坐下。
袁宁三人见谢老有正事要做,乖乖起身告辞。
招福又替谢老送他们到门口。
章秀灵说:“招福真乖啊!我现在一点都不怕了!招福也很可怜,都怪那个坏女人,居然敢在食物里下毒!”
袁宁点头,心里却有点担忧。
不知招福再叫大声点,到底能不能吓走那些黑黑的坏东西?
袁宁三人走远,谢老与白律师的交谈才正式开始。
白律师再三向谢老确认:“谢老先生,您真的要将您百分之九十五的财产捐献出去?”
谢老说:“对,除了那个牧场,全部捐出去。”他摸着白律师带来的盲文公证书,一字一句地确认过去,才点头,“没问题,请将印台给我,我按指模。”
白律师连忙递上印台。
看着遗嘱公证书上的签名和指模,白律师心里感慨万千。谢老对他夫人真是深情,坐拥这么多财产却一直没再娶。最令他眼热的是,谢老居然把一个牧场给了他的导盲犬,在遗嘱里写明谁在他死后自愿收养这只导盲犬就可以继承一个牧场!
不过这一条是不公布的,等有人收养招福之后才会起效。
人不如狗啊!
若不是还想在这一行混下去,白律师都想自己撸袖子上了。
第二天一早白律师亲自开车,带谢老去把正式的公证手续办完。
回去时车窗半开着,微风徐徐吹来,谢老的心也渐渐归于平静。人年纪越大,就越忌讳提起死字,如今遗嘱立好了,谢老反而想开了很多。
就这样吧,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他死后就让它们各得其所——如果有人主动提出要收养招福的话,他就把那牧场当礼物送给对方。
谢老正闭目想着,开车的白律师突然说:“咦,那不是昨天到您家里玩的孩子吗?他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谢老吃惊:“哪个孩子?”
白律师说:“七八岁——或者八-九岁,昨天三个孩子里年纪稍稍大一点的那个男孩。”他说的自然是章修文。
谢老说:“这边能停车吗?能停的话,你帮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白律师点头,靠边停了车,朝章修文那边走去。
白律师还没走近,就听到挡在章修文面前那痞里痞气的中年人嘿嘿直笑:“你以为躲出国就能躲开了?没拿到钱,我可不会走。我的好儿子,你现在攀上高枝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孝敬孝敬老子不是很应该吗?”
章修文眼底笑意全无,只余下满满的嫌恶与森寒恨意:“滚!”
中年人怒红了脸:“你这小白眼狼,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章修文冷笑:“你养我?除了把我妈用命熬来的钱拿去外面养女人之外你还干了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逼死了他妈妈,现在又来找他要钱,是想把他也逼死吗?
章修文面上决绝,心里却有种浓浓的无力感。被这种人渣找上能怎么办?当初章家收养他给了这男人一笔钱,结果这男人钱用完了又三番两次来骚-扰他。
他只恨自己是这么个人渣的儿子——
自从记事之后,他就再也没喊过这人一声爸爸!
章修文再聪明,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眼看着中年人带了几个人来堵他,他只能握紧拳头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中年人,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向过往行人求助。
如果这人说他是他爸爸,会有人帮忙吗?
章修文正担忧着,白律师的声音就插-入了他与中年人沉默的对峙:“你们在做什么?”
中年人凶神恶煞地瞪向白律师:“老子管教儿子,你管得着吗?”
章修文见到白律师,心中一喜:“律师先生!”
白律师说:“我正要载谢老先生回去,顺便把你载回去吧。”他看了眼那流氓地痞一样的中年人,“外面坏人太多,你一个小孩子自己回去不安全。”
章家有两个司机,一个负责替章先生开车,一个随时候命等着接送家中的其他人。今天其中一个司机有事休假了,到音乐馆找老师的章修文又不想等章先生的司机绕过来接,所以准备自己坐公交或者叫计程车——没想到一落单就碰上了这个藏在暗处的人渣!
这人渣为了堵他,竟还带了几个人,真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