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繁把电脑上的小游戏关上,起来给他倒了杯水端过去:“没哪儿不舒服吧?”
池寻打了个呵欠,接过水杯来喝了一口,感觉除了睡太多脑袋懵,其余没什么问题,就摇了摇头:“怎么就你在?”
“韩冽去找暮歌了,对了,”沈星繁转身把桌上的资料拿过来给他看,“你之前问萧城的那个朋友,他叫方启,这是他的资料。”
池寻看东西看的很快,十来页的资料,他一会儿时间看完,沈星繁等他翻到最后一页,开口道:“他们俩是一个学校的,所以在查方启的时候,意外看到了这个……”她指了指上面的一张照片,“萧城入学那年学校新生晚会的照片,萧城参演了一个话剧节目。”
屋内光色有点暗,池寻眯起眼睛看着那张照片,舞台上四个人,灯光打在主角身上,那是年轻的萧城,“奥赛罗……”
“……这么容易就能看出来吗?”沈星繁觉得应该让turing看一下他对自己的文化教育有多缺失,“你昏迷的时候我给韩冽看了这个,韩冽说他见过这个人。”她点了点照片上舞台角落里的一个男人。他几乎淹没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毫无疑问演的是一个很小的角色,微微佝着身子,眼睛看向舞台正中的萧城。
“这个人?”池寻皱了一下眉头,他见过他,在许诚的咨询室。他叫余怀,是个演员。他记得他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并不健康,有一种病态感。
余怀,演员,同校,莎士比亚,心理咨询,池寻迅速想起许诚咨询室里那个标注xc的文件夹,他又看回照片:“这个晚会是什么时候办的。”
“……你和韩冽问了同一个问题,”沈星繁不知这是职业素养还是心有灵犀,她抿了一下嘴唇回答道,“十月十二日。”
十月十二日,信封里的玫瑰花瓣。
初次相见。
“韩冽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人?”
“哦,因为……”沈星繁把电脑上的某个视频文件拖出来点击播放,“这个,就是之前萧城的经纪人给我们的视频资料。”
王远当时给了他们萧城见面会的一段视频,里面有萧城和影迷握手的片段,后来池寻判断出写信人与萧城的关系应该比之更加亲近,而韩冽在这里看到的是……
池寻看着舞台上站在萧城左手边的余怀。
明明没有亲密的接触,却无处不在的人。
在你的身边,却又被你忽略,提起来也只是不相熟的似乎是几年前一起拍过某部戏所以认识的,同行而已。
“余怀现在在哪儿?”
沈星繁脸色有点沉重:“在萧城的剧组,暮歌现在也在那里,所以韩冽看到当年的照片上有余怀之后,就去找暮歌了。”
“给暮歌打电话了吗?”池寻用力攥了一下手,将资料放到一边,站起来去拿外套。
“打了,”沈星繁看他脸色还有点不好,连忙扶了一下,“但是一直打不通,你要干嘛?韩冽让我看着你,然后一起在这儿等他们回来。”
“我要去查一下余怀,我们没有直接证据。”他把外套穿上,一边大步向外走。
“喂!”沈星繁犹豫了一下,连忙抱起包跟了上去。
就这样二组武力值最低的两个人开始了外勤工作。
沈星繁很快查到了余怀的住处,幸而他不红,住的也不是什么安保设施十分严密的高级小区。要是住在萧城那种高档社区,他们就可以直接在大门打道回府了。
在离小区还有一条街的时候池寻叫停,带人下了出租车,沿街溜达着往小区大门走,路过水果店的时候停下来,进去挑了点苹果、香蕉,装了两兜,路过奶茶店的时候又停下来,买了杯红豆奶茶塞给沈星繁。
沈星繁一开始还有点儿受宠若惊:“不是吧池寻,忽然对我这么好,我跟你说我心里可是只有我们家turing一个人的,忠贞不二忠心耿耿忠……”
“忠肝义胆。”池寻平静接了一句,在走到楼前看到有人也正要进楼的时候,面不改色地快走了两步跟上人,然后左手拎着水果,右手亲昵揽过沈星繁的腰,脸上挂上笑温柔地问人道:“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早起给你做。”
小沈同志惊吓程度加倍,然后反应过来,甜蜜蜜回道:“明天我想喝粥,早上起来切一点小菜就可以了。”
走在前面已经按完了大门密码把门打开的居民注意到后面这对恩爱的小情侣,特意停下来等了他们一下。
池寻接过门来对人笑笑:“谢谢。”
很是一派和谐的社区环境。
沈星繁现在明白买的水果和奶茶是干嘛用的了。
上楼之后等别人已经进屋,楼道里面暗下来,池寻给了沈星繁一个眼神的示意,沈星繁假装打起电话,盖过人撬锁的声音,片刻功夫,门被打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五讲四美好青年从不作奸犯科的沈星繁吸了吸鼻子,跟着知法犯法的副组长踏了进去。
没人在,屋内很静,月光透过窗户打进来,沈星繁在进屋的瞬间就觉得不太对劲儿,“池寻……这屋里好像有股……铁锈味儿。”
“是血。”
他摸到旁边墙上的开关,将灯打开。灯光亮起的刹那,沈星繁惊的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冷的门上。
满墙,都是萧城的照片。
十几年来,年少的萧城,中年的萧城,他的剧照,他的机场照,他的生活照,还有偷拍的他,沉思的,抽烟的,浅眠的,微笑的,除此之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