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席间各赢一次,桓温和裴逸也是各自头疼。
桓温是头疼怎么想除掉裴逸这个竞争对手这么曲折,虽然他已经上钩,但是总感觉自己心理不爽,被他总能恶心一下。
而裴逸头疼的是桓温居然邀请自己一起去北伐,会不会像郗超他老爹郗愔一样,被一封信就给缴了兵权。不过郗超能坑郗愔,是因为郗愔是郗超老爹,儿子坑爹很正常。但是自己跟桓温没什么亲近的关系。只不过俩人的老婆是堂姐妹,难道这么远的连襟关系,桓温也要坑?问题是自己早已有了戒心,他究竟想拿自己怎么办?
两人吃完宴席,变端着酒壶,在武昌楼的园中散步。裴逸想不通,冬天不在楼里面待着烤烤火。你桓温带着我在这个破园子里瞎转什么?
裴逸最怕冷了,尤其是长江上跨江而来的寒风,让裴逸冻的瑟瑟发抖,只好拿酒驱寒了。但是喝了馨儿姐他们制作的烧酒,再喝桓温的这个烧酒实在是难喝的要死。
桓温看着裴逸已经冻的身体快蜷缩在了一起,笑道:“怎么,妹夫这么怕冷?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
这话不能忍啊,于是裴逸忍着寒风,还是直起身子说:“无碍,我只是更喜欢湘乡的气候而已。”
桓温看到裴逸瑟瑟发抖,忽然来了兴致,想要羞辱一下裴逸,于是说道:“妹夫,听说这对联的游戏是你发明的?如今酒足饭饱,我们何不玩玩,以祝雅兴?”
雅个屁兴,我现在只有冻兴。
不过裴逸还是要做个文明人:“哦?姐夫你想怎么玩?”
桓温微微一笑说:“我出上联,你对下联如何?”
“好,兄长请出。”
桓温于是清了一下嗓子,忍着笑说道:“黄童弯腰,寒风丝丝冻瑟瑟。”
顿时桓温的幕僚和副将们都指着裴逸,哈哈大笑。嘴里嘀咕着:
“这点寒风,就冻成这样了。”
“就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而已。笑话”
裴逸一听,你这是嘲笑我吗?还寒风丝丝,明显是寒风凛冽好吗?你有什么好自豪的。爬山的时候不也累得气喘吁吁,还说自己没老。
“有了”于是裴逸笑了一下,吟诵道:“白叟喘气,山路平平颤微微。”
“你!”桓温副将们一下止住了笑声,纷纷怒目而视,想要替桓温骂裴逸,但是想到这里面,只有桓温的品级能大过裴逸,也就只是敢怒不敢言了。
桓温此时也是气的嘴都歪了,已然英雄迟暮的他,最讨厌别人说他老了。尤其是还被裴逸这样朝气蓬勃的晚辈嘲笑。桓温之所以听不进去裴逸的劝言,急着北伐,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了,再不篡位称帝,就来不及了。
不过郗超对着桓温耳语道:“主公莫在意,游戏而已,游戏而已,无足轻重,也就呈口舌之快。”
桓温也是压下了怒火,但是脸上就像踩了****一样。而那些忠心桓温的副将们,也都手按着腰间的剑,就想抽剑砍了这个狂妄的小子。
郗超看气氛不对,桓温在场的情况下,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于是郗超急忙出来解围说:“裴君侯确实文采斐然。君侯,我看这武昌楼门口,刚好差一副对联,既然您如此,何不为这武昌楼写一副相得益彰的对联?以壮山河?”
“好啊!”写对联还好,只要别再让我写诗!我的诗词储备量有限啊!总有一天要用完的。
裴逸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发现这武昌楼对着的墙外,无数的竹子都郁郁葱葱,生机盎然,都已经长过了围墙的高度。而自己身处桓温的地盘,危机四伏,周围的武将们,一个个面露杀气,在场的人,心中也是想要陷害自己。必须给自己长点志气,震慑一下他们。
于是裴逸想起了一个对子。然后提笔写下了:“门对千棵竹,胸藏万队兵。”然后贴到了武昌楼的门柱之上。
桓温一看,更气了。好啊,你这是想说你裴逸就算单刀赴会,心中也有万队兵,你是一点也不惧怕我桓温吗?反而如此自信,敢说胸藏万队兵。我都不敢说。
不过桓温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不爽。于是桓温还是拍手称赞,咬牙切齿地说:“门对千棵竹,胸藏万队兵。好对,看来妹夫胸怀千军万马,是准备要对付我了?”
桓温居然挑明了,问这种问题。不过裴逸可不能直接回答是,那样就显得裴逸是党同伐异了。于是裴逸说:“您是我姐夫,我怎么会对付您。我只是想要对付那些想要毁我大晋社稷,篡我大晋江山的人。姐夫问妹夫我这样的问题,难道是想要篡晋吗?”
裴逸的这一质问,倒是直接把桓温问得哑口无言了。桓温是想篡晋。但是不可能直接回答裴逸说是,那可就是谋逆了。性质就变了。
就算要篡晋,也是要讲基本-法的。必要的形式还是要走的。先是位列三公,然后加殊礼,接着加九锡,同时要收买人心,铲除帝党,最后才能逼迫皇帝退位。否则就会像是王敦一样,最后身首异处。
不过郗超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为难裴逸。于是对着手下副将低语了几句。随后,几个副将带着人离开了。
随后,裴逸就看到竹林那边传来了剧烈的晃动,许多人好像在砍竹子头。结果把高出墙头那几节削平了。此时从武昌楼的院子内部,就看不到墙外的竹子了。一下裴逸的上联就不应景了。
郗超心想,我让你门不对千棵竹,看你怎么胸藏万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