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观光兄,你这是何必呢,人力又穷而天力无尽,您是优雅的高洁之士,为何要理会这番污浊之事,闹到现在,小弟即使想出手相助,却也无能为力。”放下酒碗,段简忍不住叹息道。
对于骆宾王,从前世开始,段简就极为欣赏和敬服,一首鹅鹅鹅,让他成为后世家喻户晓的著名诗人。因此,来到这个世家后,特别是在见到骆宾王之后,他们两人就非常投缘的结为了好友,这也是为什么段简会在下溪一战中,派遣乐不平率领夜鹰救助骆宾王的原因所在。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凡心中的担忧某心领了,可某乃是朝廷命官,得到先皇厚恩,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唐朝廷被一个妖妇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惜的是,如此大好机会,还是没能将妖妇收复,反倒连累了裴公身遭屠戮,实在是同哉,悲哉呀!”骆宾王说道。
“您就丝毫不担心您的安全吗,明日大总管就要将你和徐敬业等人一起压往神都洛阳了,到了洛阳,您恐怕就真的要凶多吉少了呀!”看着毫不忧愁的骆宾王,段简忍不住劝道。
“担忧,无非是一死而已,反正人早晚都要死去,早死晚死有何区别,如果能够用某的这颗头颅换取更多的有识之士,起来反对妖妇,就算是死了,某也能含笑九泉,如此痛快之事,有何可担心的。”骆宾王嘴角带笑的说道。
听到这番话,段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如果这个年代不一样,段简还真的会怀疑自己面前这个人是不是久经考验的革命战士了,这番话换一个地方,那就是抗日神剧中的经典台词呀!
当然了,话虽然显得有些夸张,可对于骆宾王的心思,段简却没有丝毫的怀疑,可惜的是,就像是俗语所说的一样,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为何如此,就是因为秀才这没有当官之前,缺少社会经验,往往容易受到有心人的挑拨,从而脑袋一热做出各种奇葩的事情,即使在外人看来,这种事情极为不可思议,可他们却认为是真理,并且将它给仅仅捧在怀中,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只要在官场上历练过几年的人都知道,徐敬业虽然明着是说要帮助皇帝掌控大权,让武媚娘退居后宫,可实际上呢,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一己私欲的借口而已。
要不然的话,他为何放着良好的北上机会不用,反倒南下攻打润州,想要占据拥有王气的金陵城,还不速想要推翻大唐,自己称帝。
可如此简单的事情,骆宾王就是没有搞清楚,或者说他即使搞清楚了,也不相信,不敢去相信,依然掩耳盗铃的希望徐敬业做大唐的霍光。
这也正是让段简极为无奈的事情。
“观光兄舍己为国的壮举令我等佩服,如果您死了,你的妻儿老小怎么办,你们骆家会怎么办,别的不说,一个谋逆之罪,就可以让骆家满门抄斩,这点您可曾想过。”为了劝服骆宾王,段简不得不下猛药道。
“这........”
果然,段简这剂猛药一出,先前还满脸正气的骆宾王显漏了几丝为难之色。
人活于世不可能真的四大皆空,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既然人有yù_wàng,那么有所牵挂也是极为正常的,许多清官,廉吏,最后却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倒不是他们真的愿意,许多都是为了自己的亲人而不得已为之,最后成为害人害己的祸害。
“哎,事已至此,多少无用,反正明日某就要前去洛阳了,结果如何,听天由命吧!”即使心中有所松动,可骆宾王却有了几分认命的感觉。
“哼,那倒不至于,某和观光兄一见如故,虽然交情不长,可相交相知,也算是知己了,如今兄长有难,某怎能无动于衷,如果兄长为了妻儿老小想要有所改变的话,还请听小弟一言,您看如何。”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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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当押解着徐敬业等扬州叛乱中,徐军中的高层向洛阳前行的时候,原本前去的名单中却少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骆宾王。
根据对外的说法是,骆宾王自知自己必死,在昨晚撞墙自尽了。
如果是平时的话,这种消息肯定是极大的事情,可在这里,比骆宾王分量重的人还有许多,因此除了一些有心人之外,其他人毫不在意。
站在城头,看着下面络绎不绝使出去的囚车,段简低声的开口向身边的魏元忠说道“多谢军师了,假以时日,军师有所召唤,某随时听后差遣。”
“哈哈哈,段总管说笑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再说,某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怎能得到段总管如此承诺,那骆宾王乃是天下读书人中的一个奇才,老朽也不舍得他如此早逝,能够替天下留下这种奇才,老朽也算是功德无量了。”魏元忠说道。
为了救下骆宾王,段简买通了狱卒,让狱卒制造了骆宾王在狱中自尽了的假象,同时,为了避免李孝逸怀疑,段简又将这件事告诉了魏元忠,果不其然,魏元忠在知道了段简的行事后,也在李孝逸面前解释了一番,让原本有些怀疑的李孝逸放弃了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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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85年,大唐睿宗垂拱元年
一代圣后武媚娘在平息了徐敬业叛乱,斩杀了权臣裴炎后,终于彻底稳固了自己在朝廷上的权利,自此,皇帝李旦彻底沦为一个真正的傀儡,满朝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