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赵老太上门,对于夏家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夏翎对赵家人几乎恨得牙根痒痒,尤其是当她发现,几条穿过的小内内都被大伯娘顺手偷走了,差点没把夏翎恶心死!
为了这几条小内内,夏翎足足怄火了好几天,一直到今天早晨,村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墙外时不时的传来热闹的叫喊声,这才想起来,今天就是修路破土动工的日子了。
一大清早,赵爸和夏妈早早的就去上了工,知道女儿这几天上火,也没特意叫醒夏翎,只把饭菜留在了锅里。
被吵得彻底睡不着了,夏翎掀开被子起身,从柜子上拿过自己的瓷杯,倒了一小勺的仙桃娘,又用暖瓶倒了半杯的白开水,冲泡开,小口小口的用嘴抿着喝,甜滋滋的,酒香中夹杂着桃香,沁人心脾,喝过一口后,只觉得全身似乎都被泉水冲刷了一遍,酣畅清透。
乡下不同于城市,尤其还是这种深山里的小乡村,远远隔绝了大城市的污染和喧嚣,瓜果蔬菜全都是原生态,没有半点农药,原滋原味的,哪怕早晨只是最简单的米粥和酱油泡菜,也吃得夏翎肚皮滚圆。
反正也是自己在家,先吃过了早饭,夏翎才慢吞吞的打了一盆水,在院子里洗脸,末了还用仙桃酿瓶底的残渣混合着鸡蛋清,手工制成面膜敷在脸上。
普通的面膜敷了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已经干了,可以清洗下来,夏翎今天敷的,估计是酒酿残渣的缘故,足足两个多小时,还是一副湿润润的样子,半点没有要风干的架势。
临近中午,夏翎顶着一脸的面膜去院子里摘了两根水灵灵的带刺黄瓜,又拔了一小把香菜,准备中午自己拌黄瓜吃。
父母都在修路的工地上,夏妈虽然只是个做饭的厨娘,但平常除了忙活灶上那些事,还要负责给工人们洗衣服,工资也从每天五十提高了每天八十,只是用工程队的洗衣机,倒也不累,就是全天都不得闲,自然而然的也没有时间回来给夏翎做饭。
幸而,夏翎的厨艺还算不错,虽然家里没有肉,只有点应季蔬菜,但胜在清爽新鲜。
正在切黄瓜丝的时候,院子外似乎传来小狗蛋的声音,夏翎微微侧头,果然瞧见小狗蛋探着脑袋,嘴巴吸吮着大拇指,好奇的张望着……
“狗蛋?”夏翎回过头来,笑了一声,朝这孩子招了招手,将一块黄瓜塞进狗蛋的嘴里,“你怎么过来了?”
狗蛋抽了抽鼻子,两口就将黄瓜咽了下去,这才道,“小翎姐,我听别人说,好像你外婆从山上摔下来了……”
“——什么?!”
夏翎被这个消息吓得菜刀险些没拿住,急声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啊!”狗蛋舔了舔嘴,又偷偷往自己嘴里塞了块黄瓜,“好像是上山采药的时候,掉下来的……小翎姐,用不用我去工程队找婶子说一声?”
夏翎向让小狗蛋再跑一趟腿,可是想到早晨夏妈离开时的满脸兴奋,又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想了想,“不用了,狗蛋,谢谢你告诉小翎姐这事……这样吧,我去一趟我外婆家,要是我妈回来,看见我没在家,你跟她说一声就行。”
“行!”
小狗蛋脆生生的应了一句,看着夏翎菜板上的黄瓜,馋嘴的舔了舔嘴。
夏翎拍了拍额头,将剩下的一根黄瓜递给小狗蛋。
这小子是杨六喜的幺子,才六七岁的年纪,小家伙鬼精鬼精的,经常帮村里人传信跑腿的,作为交易,换点零嘴吃,尤其是这段期间,小家伙没少从夏灵这里蹭零食吃。
打发走了小狗蛋,夏翎还不放心,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细细想了想,从自己屋子炕洞底下,掏彻着的人参,取出一根,用小块布包好,塞进衣服里面,又用塑料瓶装了一勺的仙桃娘,兑好了水,这才锁好家门,一瘸一拐的向山上走去。
如果是别人,夏翎还可以等夏妈下工回来,再去看看,可如今摔着的是外婆,哪怕夏翎不是原主,也彻底坐不住了。
相较于赵老太这个无赖祖母,外婆实在是对夏翎太好了,好得让她无以为报。
当初韩家来闹事讹诈那会,家里借遍了亲戚们,也凑不到那么一大笔钱,是外婆把自己的棺材本掏出来了,更是卖掉了祖传的翡翠镯子,咬着牙帮夏家弄到这笔钱;后来夏翎出了车祸,落下终身残疾,外婆都七十多了,硬是拖着年迈的身子骨,上山去给外孙女采药、配药,翻遍了各种医书,想要治好夏翎的腿……
如今摔伤,恐怕也是为了给夏翎采药治伤。
外婆是个坚强的女人,大家闺秀出身,年轻时还出国留过学,那场十年磨难,外公去世,外婆带着一双儿女,独自撑起了这个家,靠着一手粗浅的医术,还收养了好几个被遗弃的孩子,年老了,也不用儿孙们赡养,依旧独居在家,半点不用向儿女们伸手。
夏翎心里急,外婆那么大的年纪,从山上摔下来了,也不知道摔成了什么样。
万一真的有个好歹,只要不是当场就……夏翎手上的人参,至少还能吊命用,含着两片,坚持送到医院,应该不成问题。
外婆住的村子更加偏远,也更加的深入群山,从夏家到外婆家,正常要走将近两个小时的崎岖山路,夏翎这种残废……天黑之前,能到外婆家就不错了。
唯一值得夏翎庆幸的是,这些天身体恢复不少,体力也变好了许多,不然按照正常恢复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