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牛别看比里正还大十几岁,可这村里姓吴的基本上都沾亲,吴里正家又辈分大,跟他差不多同岁的吴地主要叫他一声堂叔,这吴二牛也是吴地主一辈的,也得叫他堂叔,这位抱着吴里正哭着光会叫叔了,别的啥都不会说了,吴里正没好气的把他从身上撕下来:“赶紧搬走你的细粮,一半米一半面,当面查清,后面还好些人等着呢,要哭回家找你娘哭去!”
吴二牛嚎哭着回去叫儿子来搬粮食了,到家差点没把他七十多岁的老娘给吓着,这是那广晟考上秀才不认账了,没给粮食?等吴二牛哭着断断续续的说清楚,吴老娘一鞋底子就抽到他头上了,种出这些粮食还哭,当年全家差点饿死,当家的都没哭,儿子咋这么怂包!
一家家的过了称,换了大米白面的开始往家倒腾,后面排队的越瞅越心急,生怕换到自己就没细粮了,里正安慰了好一顿都没啥用,也懒得理了,结果天都黑了谁都不肯回家,硬是拖着里正熬了一通宵,第二天半上午才全换完,可往家搬也是大工程啊,牛车就那么几辆,几头牛累的都快吐白沫了,没办法全家能扛动粮食的全出动了,村里到君晟家这一路跟蚂蚁搬家似的。
东厢库房毕竟就那么几间,君晟又要算账,又要时不时的偷偷再往东厢填点粮食,忙的是一眼都没合,等最后一家换完了,君晟也累的快吐白沫了,瘫在玉米袋子上动都不动了,陈家男人和陈喜虽然比他身体好,可扛粮食包也是大苦力,虽然都轮着歇过,也没比君晟强到哪儿去,也都躺玉米袋子上打呼噜了。
陈田晚上被君晟撵回屋睡觉了,早晨起来又跟着顾先生读书,等他下课了出来一看,院子里除了池塘全堆满了装玉米的麻袋,君晟累的睡在麻袋上嘴都没劲闭,口水淌了一脸,熊孩子心疼坏了,想找个帮忙的也找不到,都在玉米袋子上睡着呢,呼噜打的震天响,谁也没吵醒谁。
说自己长大了好久没哭的陈田又抹眼泪了,进屋拿了被子出来给君晟把肚子盖上,又怕他晒着,打着伞就坐到了旁边,一手拿着伞,一手抹眼泪,把神仙都累倒了,这得多辛苦,等君晟一觉睡醒,熊孩子俩眼睛都哭肿了,啊,也不光是哭的,连哭带揉的,不肿才怪呢。
陈森是被晒醒的,脸都快晒脱皮了,火辣辣的疼,睁开眼坐起身一瞅,这当爹的心里不是滋味儿了,君晟肚子上盖着被子,脑袋上打着伞,自己儿子坐在人家身边直掉眼泪,这到底谁是你亲爹啊,心里泛酸的陈森把倆哥哥和俩侄子扒拉起来刚要回家,君晟醒了,给熊孩子擦了眼泪,就拦住陈家人喊陈妈开饭了,干了活连顿饭都不管,哪有这么办事的。
一伙熬了一宿的晃晃悠悠的晃进屋里,陈妈在厨房,也没啥避讳的,上衣一扒先一人冲了一瓢凉水,可算活过来了,虽然门里门外一共就十几步道儿,可架不住数量大啊,大米还好,可里面还有面粉呢,荡出来的面粉和上汗,几个人都包浆了,躺麻袋上那么一晒,好么,动一动都咔吧咔吧往地上掉渣子,跟出土文物似的。
几个人将就着冲了一把就先吃饭了,吃饱了歇匀了气,厨房的热水也烧好了,君晟的浴室是淋浴的,几个大男人tuō_guāng了一起洗了,君晟没去凑热闹,搬了浴桶在卧室洗的,陈田没让他动一个手指头,拿着块海绵给他从头搓到了脚,搓的君晟直哼哼,泡在水里又睡了一觉。
君晟这边关上大门都安心歇着了,村里蚂蚁搬家的搬到天黑透了才搬完,将就吃了一口谁也没歇着,都跑里正家了,问明年还种不种了,村里人都实在啊,说要全换给君晟,谁家都没留着,这明年想种都没有种子,里正在家睡了一下午,也是刚爬起来吃了口饭,大伙都来问他了,他也不知道啊,说好了明天去问君晟,就把人都打发回去了。
君晟好好歇了一下午,晚上等顾老先生睡了之后,就上院子里转了一圈,把剩下的米面和满院子的玉米都收了,回廊那边的波斯菊全压死了,君晟看着收了麻袋之后的一片狼藉,简直欲哭无泪,幸好还有半池子荷花幸免于难了,君晟蹲在池塘边上的石头上唉声叹气,陈田找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君晟蹲那喂蚊子呢。
“田田啊,咱家的花都被玉米压死了!”君晟挠了挠手背,又叹了口气。
“明年再种!咱们回去睡觉吧!”
“要不我跟土地爷要点水,浇了水就又能活了。”君晟眼睛一亮,就想到空间里的井水了。
“不跟他要!他又打你的头!荷花还在呢,咱们等着吃莲子,不稀罕他的水!”陈田一想到那个爱打君晟脑袋的土地爷就一肚子气,死老头仗着官大欺负人,肯定是个贪官!难怪地里粮食出的少,肯定都被他贪了!觉得自己脑补出了真相的陈田十分气愤。
“好吧,这么大一片估计他也不能给我。”君晟又拍死一只蚊子,想了想空间那股抠门劲,拉着陈田回屋睡觉了,睡了一下午也没缓过劲啊,还是困。
第二天一大早,里正就被村里人扒拉起来了,让他赶紧来问君晟明年还种不种玉米,种的话要种多少,每家每户怎么摊派,这都是大事啊,里正被追的没办法,只好去了君晟家,君晟刚吃了早饭正要看书呢,听里正来了赶紧请了进来,里正把话一问,君晟明白了。
一下收了几十吨玉米,光靠府城那一个酒楼甩开了卖,几年也是卖不完的,君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