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过饭,除了高氏撤了桌子去洗碗了,其他人都没动,天还没黑呢,刚才饭桌上的气氛不太对,得听听家里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君晟猜到这是要说高氏偷着捏白面窝窝的事了?陈田告的状?
瞅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陈田,君晟一脑门黑线,人家开家庭内部批-斗大会,自己这个外人就不好坐着看热闹了,拉起陈田就走:“我看看那几个字你会写了没?”
陈田没想那么多,以为君晟是真的要检查,乐呵呵的就跟着走:“会写了!爹,等下我写完了拿给你看!”
陈森觉得只有自己儿子一个跟着读书,挺对不起大哥二哥的,这臭小子还显摆,闷闷的应了一声没说话。
“去吧,田娃多写几个,拿来给大爷贴在墙上,说不定大爷瞅的多了也能认识几个!”陈木一回家,小闺女就显摆大表哥给画的画,说什么清水出芙蓉,王氏也夸了君晟半天,刚才又吃了人家一顿好饭,说到底,这还是沾了田娃子的光,毕竟人是田娃子领回来的,还占着田娃的表哥名份,田娃子会写字了,当爹不捧场,他这当大爷的捧!
“那我多写几个!”陈田应了一声就跟着君晟进屋了。
陈老婆子看到君晟跑了,就知道这孩子心思通透,已经明白了,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啊,人家来第一天孙子偷人家银子,第二天儿媳妇偷人家细面,人家啥都没计较,还教自己孙子读书识字,饭上桌了先给自己盛,陈老婆子觉得自己没脸说出口,一把年纪脸都丢尽了。
陈老婆子唉声叹气,三个儿子都开始抓心挠肝,三兄弟互相瞅瞅,老大老三都开始瞪老二,你媳妇惹出来的事,你先问!
陈林被大哥和三弟瞪的直发毛,心里也有点没底了,战战兢兢地问陈老婆子:“娘,您这是咋了,有啥事别窝在心里,我哪里做错了您就骂,不解恨打一顿也成,别把自己气坏了。”
“你没错,你哪里有错,是娘的错,没给你娶个好媳妇,当年穷啊,肯嫁的闺女里我可好好看了一遍,没想到老婆子瞎啊!娘对不起你死去的爹啊!老头子!我把咱老二给坑了!……”
陈老婆子哭起来了,三个儿子都慌了,一大家子一起劝,连小荷花都给老太太擦眼泪,可惜怎么劝都没用,陈老婆子哭起老伴眼泪刹不住,等哭够了又问了半天,陈老婆子才把高氏干的好事说出来。
陈林听完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娘!我把那败家娘们儿休了!省的她把咱老陈家的种都带坏了!”陈老二这个气啊,家里孩子没一个奸猾的,怎么就跑出铁蛋这么个小混子,原来是被他娘带偏了!
陈林撸起袖子冲进厨房,就看到高氏正在给一碗糊糊里倒香油,这一下抓了个现行,气的眼睛都红了,一把抢过香油瓶子,就把那碗糊糊砸到了地上,嘴唇哆嗦着“你你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贼婆子!”也为难这老实人了,活了小半辈子了,第一次骂人。
高氏被砸了碗还懵了一下,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顿时就叫起来了:“你砸碗作甚!你砸了不给你儿子饭吃了!”
“宁可饿死他!”陈林本来想说宁可饿死他也不能吃偷来的东西,结果话没说完就被高氏打断了。
“饿死他你可就没儿子了,咱就这一个儿子!昨天你就往死了打他,今天就不给他饭吃!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了!我这就让晟娃写休书,你跟我去按手印!”陈林拖着高氏就往外走,高氏死扒住门框就哭骂起来。
“你想休了我!我早就知道你看不上我,我生了杏花你嫌我生了闺女,就对我没那么好了,这些年对我也一直寡寡淡淡的,你在外面肯定有相好的,想休了我给我儿子找后娘,门都没有!”
“谁有相好的!你生了闺女就生了闺女呗,我也没嫌弃你,你做啥话里话外的刺老三媳妇没孩子!等人家生出孩子了,你又挑拨娘,你就见不得她好是吧,三房哪儿得罪你了,让你这么抓着不放,你还偷东西教坏我儿子,你这种婆娘不休还怎么过日子!娘都快被你气死了!”
“谁偷东西了!都说了铁蛋不认识银子才拿来玩的!”
“你还不知道哪错了!人家放的好好的,他不去翻能看着?手怎么那么长!不是自己的东西他翻什么翻!还有你!偷了细面偷香油!铁蛋全是跟你学的!”
“沾亲带故的,一口吃食也叫偷!再说细面窝窝他都拿走了,死抠死抠的!铁蛋不好就是跟我学的,我还说随了你们老陈家的根儿呢!”
“你你你!我跟你说不通!跟我去按手印!我今天就休了你!”
陈林和高氏就站在厨房门口吵起来了,君晟的房间又是离厨房最近的,隔着个只糊了层纸的窗户跟现场直播没啥两样,君晟简直想挠墙,这俩人不会真的杀到他屋里让他写休书吧,这都叫什么事!全是一口粮食闹的!君晟又拿出一袋五十斤的大米,放到门口,让陈田去喊他爹来搬走了,多给点就没矛盾了吧,说到底还是穷闹的。
君晟现在为了陈家人都头疼死了,知道买一块地很简单,可是他们肯定不会要,得想办法让他们自己赚钱买地,这个难度可真不低,他这玉米都种下去了,等着让他们看到成果,明年自己买一块地,租给他们种玉米,让他们攒个底,再教他们做玉米面的吃食,到县城或者州府去开个小吃店。
玉米产量高,又是独一份,做粗糙的卖便宜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