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大兴朝驸马须知>分卷阅读208

,便没叫丫鬟跟着。

绕过一处假山,远远听到湖边似有人吹竹笙的声音。竹笙低沉醇厚,曲调悠扬,好听极了。

穿过两旁繁盛花木,入目便是一汪清潭,这便是漱斋池。湖畔坐着一人,此时正背对着她。一身黑衣肩背挺直,正是江俨。

被夕阳映红的湖水波光粼粼,远处晕红一片的天空与金灿灿的落日更显他形单影只,背影寂寥。承熹停下步子,瞧着有些难过。

江俨出身富贵,若是在宫外,怕是得有一群年轻才俊敬着捧着。可他既入了宫,每日都只能被拘在长乐宫里,怕冲撞了内廷贵人,常常连长乐宫的门都不能出。

与他同住偏殿的小太监也极少与他说话,毕竟他身有官职,小太监自知身份有别,怎么敢在他面前多说话?更何况江俨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能主动与人结识才是怪事。

若是没她陪着,他大概是要自己一人坐一整天的。而这样寂寥的日子,这样无朋无伴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十几年。

承熹光是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她从来不是感情丰沛的人,却总是在他面前心软得一塌糊涂。一时觉得自己十分混账,每日早出晚归留江俨一人,昨天夜里他说多日没见到她睡不着的时候,她还觉得好笑。

此时想想,哪里好笑了?他独自一人这么坐一整天,一定难过得厉害。

听到有人走近的动静,江俨回过头来,没作声,却微微笑了。口中气息一乱,吹错了好几个音,忙收敛心神继续吹完这支曲子。

承熹扶着他肩头在他身旁临湖坐下,鞋尖离水面只有半尺距离。她其实不喜水,往日遇到池子湖泊都会离远些。这湖水又有些深,低头一瞧就生出掉下出会沉底的心慌。只是此时江俨在她身边,便没了往日顾忌。

这才瞧见江俨手中拿的不是竹笙,而是一支小小的柳笛。截一截小指粗细的鲜嫩柳枝,取出里头的芯子,留下完好的表皮,再做个扁形吹嘴,这便成了。

静静听他吹完这支曲子,承熹取过他手中柳笛,放在手心中细细看了看,才问:“你吹得是什么?”

江俨默然片刻,低声说:“是钟鼓司五年前谱的一首曲子。”

曾经公主最爱婉约的古曲,只是世间古谱难寻,她费尽心思寻到了也不过十几首。偶然听到钟鼓司每月谱出的新曲便觉眼前一亮。

可堂堂公主喜欢这些,怕是会被传为笑柄,被嘴不严实的艺人传出宫外去更是不好。江俨知道了,便每月都去钟鼓司给她把新曲谱抄来。

钟鼓司中的好些小姑娘每每到了月初那几天,总爱等那个爱抄新谱的侍卫来。

一园子的武旦有比他身段窈窕的,也有说话比他动人的,却没一个能比得他模样冷峻,肩宽腿长。大约是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呆久了,被招进宫中,更是喜欢如江俨这般沉默可靠的男子,同在宫中当差,互相知根知底的,也从不会被他看低,便觉得这就是一生最好的归宿了。

没过两月,钟鼓司中爱谱新曲的姑娘越来越多,江俨来者不拒,通通抄回去让公主挑拣。一园子小姑娘卯足了劲讨好他,一番情意却都做给了瞎子看。

而江俨此时用柳笛吹的这支曲子,是他在五年前最后一回给她抄的曲谱。那日还没来得及给她,便猝不及防地被暗卫带了走,去与陛下娘娘回话。

那以后的大半年,再没见过她。

想起往事,他眼角眉梢都有些低落。这般细微的表情变化,若是旁人未必能瞧得出,承熹却明白。

那时他因何离开,已经成了两人之间不能提的禁忌。即便她问,江俨也不会说;即便他说了,也于事无补,五年的分别早已是定局。

两人一时无话。江俨见公主盯着手中柳笛翻来覆去细细端详,似乎在好奇这么一支短短的管子,又没有孔,怎么能吹出不同的声调。她生在宫中长在宫中,除了江俨这个从宫外来的,没人给她瞧过这般新奇玩意。

“公主可要试试?”

承熹瞧了瞧他沾过唇的吹嘴,摇摇头,“这是你用过的。”

江俨抿抿唇,没作声,只定定地瞧着他。

承熹不由笑出了声,怕他以为自己是在嫌弃,只好放在唇边试着吹了口气。别说声调了,连点气音都没吹出来。

她鼓着腮帮子用力吹气的样子,瞧着可爱极了。江俨忍不住探指,在她鼓鼓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承熹噗得一下泄了气,倚在他怀中笑得前仰后合。结果乐极生悲,鞋子在堤岸上一磕便脱出了脚,噗通一声掉进水里了。

“……”两人面面相觑。江俨无奈起身,折了一段树枝给她捞鞋子。鞋子是捞回来了,可湿啦啦又没法穿,瞧见天色又不早了,江俨便不假思索地打横抱起了她。

承熹一时不察被惊了一下,连忙抵着他胸口说:“不行不行,你快放我下来,会被人瞧见的。”

江俨言之凿凿:“无妨,此时已是傍晚,不会有人来的,属下走得快些就是了。”

承熹想想也是,这里离长乐宫极近,以江俨的步速,走不到半柱香,便安安心心窝在他怀里。方走出这片假山,绕过密布树丛,刚转过弯,方才还言之凿凿说“不会有人”的江俨立马就被打脸了。

迎面行来一大批人,江俨蓦地一惊,瞧清来人是谁,只觉天都要塌了。立马抱着公主后退,钻进了假山的一处空当中。

承熹因是窝在他怀中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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