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好。”
重润不由笑出了声,她生在江南,便是在那般民风温软之地活了这二十年,也是头一次见这般温吞的世家公子。原来那日初见时的fēng_liú倜傥言行自若都是装出来的,她今日换了女装,对方便羞赧了。
笑过却觉他这般局促模样很是真诚,便直勾勾地盯着他瞧了个仔细。
峨冠博带,手中折扇的玉柄都不如他十指莹润,颇有些书卷气。书馨墨香中养出来的公子呵,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才加冠不久,涉世未深,还改不过少年心性,又如何识得人心险恶与世俗争斗?
虽温文尔雅,却也愚钝得很。
重润轻吸口气,突然有些不忍心与他说那些诡谲争斗了。
……可眼下,相府是她必须为父王争取的助力。念及此处,眸底的不舍与难过通通淡去,只剩下满心的冷硬。
聊了一会闲话,听到雅间外的两人离去的脚步,重润又起身站在门前等了一会儿,从透光的纸绢窗格中看着那两人进了隔间,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密探曾报过:承熹公主一向懂事明礼。她便猜测公主是绝对做不出听人墙角这般不妥之举的,如今看来果然不虚。
许清鉴见她贴上看,看得不明所以,“郡主这是作何?”
重润郡主折身回来,把椅子挪了挪,离他坐得极近,面上笑眯眯,轻声道:“想与你,说些私密的话。”
相府公子咽了口唾沫,慢慢红了脸,盯着重润郡主欲言又止,自小见惯的都是礼教维娴的大家闺秀,家中的女眷也各个优雅知礼,头一次见到这般……不知羞的姑娘……
可他只觉得面前姑娘脸上的笑太美了,直看得自己心防失守,先前被刻意压制的好感噌噌暴涨,顺了自己的心意慢吞吞道:“结识不久……就说些私密话……似乎有些不妥……”
极慢地点点头,轻声说:“但……也无妨……”
重润郡主噗嗤一笑,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白里透红的面颊,谁说私密话就只能是男女情话了?
三公子傻愣愣地看着她动作,抿着唇不敢言语。仿佛对面坐了个吃人的妖精,诱得他内心蠢蠢欲动。
想起接下来要说的话,重润一点点敛起笑意,面色严肃,眼底如浓墨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接下来要说的话,重润一点点敛起笑意,面色严肃,眼底如浓墨一般深沉,不疾不徐淡声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与你相府未来数十载尊荣有关,三公子可要听好了……”
随着她娓娓道来,三公子似整个人被钉死在椅上一般不能动弹,脸上的羞赧也慢慢僵住了。
*
公主和明珠在隔壁雅间玩了一会儿叶子牌,只是两人玩也没什么意思。魏明珠等得百无聊赖,烦躁地扯起公主,“管她作甚!她在里头会情郎,我们还得给她守着门?这是什么道理?”
承熹正要说话,却听隔壁那雅间的门“砰”一声打开了。明珠也是一怔,听着动静不对,连忙出门奔出去看,脸上好奇之色愈深,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
便听重润扬声喝了一声“站住”,似又说了一句什么,只是承熹却没能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只见相府三公子许清鉴面色涨红、跌跌撞撞从隔壁雅间跑出来,神色惊惶不看前路,仿佛身后有豺狼虎豹逼得自己落荒而逃。出门时还被寸高的门槛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在明珠身上。
承熹拉着明珠往后疾退了两步,
三公子这才看清了眼前人是承熹公主,猛地打了个哆嗦,竟吓得后退了半步,似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
承熹见他神色不对,颦眉问他:“怎的如此慌张?”
许清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低着头告了声罪,便匆匆离去了。
魏明珠看着相府三公子匆匆走远的背影,迟疑了一会儿,慢慢地红了脸。凑在公主耳边,压低了声音悄悄说:“承熹,你看他面色涨红,连脚步都不稳当了……他不会被下药了吧……”
“什么?”承熹听得一头雾水——下药?下什么药?
明珠“哎呀”了一声,双手捂着脸小声道:“就是话本子里……那种……那种药……”
“……什么?”承熹仍是不明所以。
魏明珠捂着脸小声絮叨:“就是据说吃了就欲♂火焚身的那种……春♂药……哎哎别打别打,我就随便瞟了一眼……我没看那话本子……我没看完,我说真的……”
重润郡主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衣服整整齐齐的,面上的笑却掩也掩不住,连声骂了好几声“呆子”,似有女儿娇嗔之意。
“放浪形骸!”,魏明珠心中暗骂了一句,眼中却没忍住心事,好奇极了:方才重润到底跟三公子说什么了?
重润刚坐下没多久,只听“笃笃笃”又有人叩响了雅间门上木格,重润笑笑,起身又去旁边的雅间会客了。
赏花宴那日人多眼杂,重润怕惹人怀疑,便把该说的话都留到了今日。如今在承熹公主眼皮子底下与多位世家公子相谈,任谁也不能对她有所怀疑。
魏明珠瞪大了眼,从那门缝瞅了一眼,见来人是兵部侍郎长子,表情惊异说话都结巴了:“还不止一个!她、她、她……她来京城是选妃的吗!”
反反复复,不到两个时辰足足来了五位。想来重润与几位公子都约在了不同时辰,前后错开了一刻钟。若真是一水的五位俊秀男儿坐在她面前,任她挑拣,那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