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段嫣儿因着前几日谷韵澜将墨盒子甩到她身上,却又没个说法,她自出生到现在,哪里遭过这般罪?正是憋了一腔未明的情绪在心头,有时想起那日的委屈来,还要伤心的哭上几声。
这厢段嫣儿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正自顾自伤心着,却忽闻一阵脚步声自门外传来。她抬首一看,不远处,正是那谷韵澜一步三挪、畏畏缩缩地走在自家几个丫头的身后。
段嫣儿见她那副样子,心下十分不喜,这人害了她一身墨汁,却连个道歉都没有,真是太没教养了。思及此,她只冷冷道:“我当是谁,锦华、锦玉,你们两个带她来作甚?还嫌你家郡主不够惨?”
这段嫣儿说罢,抽身便往屋子走,那谷韵澜也是个机灵的,赶上前紧走两步道:“郡主且慢,韵澜知道你不想理我,可是该我做的还是得做不是?我对郡主做了这般诛心的事儿,虽然不是有心为之,可我这心里不知有多懊悔。不过也是命运捉弄,韵澜那日之后便被夫子关进了思过堂,罚抄女弟子规,其后又碰上旬假,这才耽搁了好些日子没有来的,其实我是一心想要和郡主赔礼道歉的……”
那段嫣儿一听,气的浑身打抖,毕竟大家世族教养出来的姑娘哪里是那样好糊弄的?
彼时段嫣儿只觉得谷韵澜这人真真儿是好没道理,道个歉拖了这样久,说话还这般不诚心,诸多的借口张嘴就来,她怎么敢这样糊弄自己?
段嫣儿虽然性子软和,可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那通身的尊贵是打从骨子里头带出来的,她虽然也明白和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一般见识,那是自降身份,可今日若是不敲打敲打这谷韵澜,顺了这口气儿,她只怕又要好些日子睡不好觉了。
“你既然是来负荆请罪的,那就上我门口跪着,我不叫你起来,你就不要起,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离开,我只当你今天没来过,往后你也再不是我的女同学。”
谷韵澜一听,脸色就白了,她先前哪里就说过她是来负荆请罪的?她只是来道歉的罢了。这下被这嘉和郡主捉了个空子,竟然想私□□罚她!
谷韵澜真真儿是不明白,怎地一个通身气派的郡主竟然这样小心眼,都特地来道歉了,却还要为难她,这下可好,木射赛也赶不上了,也不知刘公子今日场上了没有,打的又是哪一轮……
“锦华,你就在门口守着,她走了你也不要拦她,若是她有诚意跪足两个时辰,我这里就作罢了。”段嫣儿说完,再不看她,扭头就回了房里。
谷韵澜虽然在心中腹诽这段嫣儿恁是小气,可既然已经来了,这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她若是真的转身走了,今后这段嫣儿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她,罢了,罢了,横竖也就这一回了。
思及此,谷韵澜咬牙提起裙子,倒是真真儿实打实地跪在了郡主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