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漫天,黄尘蔽日,众官兵提着马刀,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身后留下了七八具尸体,其余村民突遭大变,全都四散奔逃躲进了屋子,紧闭大门,四周一片死寂。犟牛对手下厉声吩咐:“分成两队,一队左,一队右,挨家挨户杀过去。”众人齐声应诺,立刻分成了两队,一家一家搜索前进。
犟牛带人踢开了一家大门,大门内空无一人,众人穿过了正屋,朝后院走去,人还未进院子,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犟牛久经阵仗,一个前滚翻进了院子,身后两声惨叫,两个兵丁面门上插着弩箭,箭尾兀自在颤抖。犟牛舞起一片刀花护住了身体,站起身来,墙头上黑影一闪,一个人凌空翻过了院墙,不知踪影。犟牛大喝道:“兄弟们小心,有练家子,翻墙赶快追。”
几个兵丁依言攀过了墙头,去追赶逃走的人,犟牛带着另外的人退回到屋里,想从正门绕过去包抄,人还没出屋子,又是几声惨叫,再没了声息。犟牛大惊之下,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加快速度,绕到了院墙边,只见刚才翻墙而出的三个兵丁歪倒在院墙边,均是伤在脖子上,鲜血汩汩而出,一动不动,死得干净利落。犟牛倒吸一口凉气,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几个人正在发愣,身后弩箭声响,又是两个人后颈中箭,倒在了地上,犟牛还来不及回头,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贴近,一刀一个,快如疾风,另外两个兵丁也是脖子中刀,鲜血喷了犟牛一身,犟牛急忙转身,闷葫芦握着短刀,冰凉的刀锋已经架在了犟牛的脖子上,冷冷的看着犟牛。犟牛突然故技重施,向侧面斜着一个翻滚,人还未起身,已经感觉到冷风袭来,血液在一瞬间凝固,心念电闪,知道对手太过强大,这一刀再也让不过去了,“刷”的一声,犟牛已经身首异处,尸体重重倒在了地上,闷葫芦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短刀,刀身竟然没有一丝血迹,毫不迟疑的转身向道路的另外一边悄悄摸了过去。
待闷葫芦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倒了四五具尸体,四周一片狼藉。院子的角落里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孩正瑟瑟发抖。黑七手中的鬼头刀还在滴着血。二人对视一眼,黑七低声道:“官军封住了两边的道路,他们人数太多,不要硬拼,引他们进庄,咱们各个击破。”
闷葫芦问道:“唐先生和玉儿呢?”
“藏在前边的一户人家家里。”
闷葫芦点点头:“我到村口放箭,引他们进来。”
二人心有灵犀,一起往村口摸去。
当玉儿和唐仲领着族长和几个壮汉赶到村口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闷葫芦和黑七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在房前和道旁,已经躺着上十个官军的尸体。玉儿对黑七道:“七叔,这个庄子都是匈奴族人的聚居地,这个老人家是本地的族长。”说完,扭头对那老者用匈奴话说了句什么。那老人和族人情绪激奋,对玉儿不停的指手画脚。片刻之后,玉儿对黑七道:“七叔,他们恨透了这些官军,愿意听从我们的指挥,一起杀官军。”
唐仲赞许的看着玉儿:“你告诉他们,将老幼妇孺全都集中到庄子中间,青壮年拿上自己的武器分成三队,一队跟着黑七,一队跟着葫芦,到村子的两头设置路障,大队的贼兵马上就会赶到的,其余人跟着我在庄中巡查,防备贼兵偷袭,一定要死守到天黑,再派一个人从村子前面绕道去离石城骑马报信,千万要避开村子后面把守的贼兵。”说完,唐仲抬头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夕阳,自言自语:“老天保佑公子能逃过此劫。”
当杜宇带队赶到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村口满是官军的尸体,死状及其惨烈,有的是弩箭所伤,但大部分都是刀伤,道路上塞满了一些残破的牛车、门板、石块之类的东西,挡住了进村的必经之路。一名军官咬牙切齿:“兄弟们,准备火箭,给老子烧了这个庄子。”
“慢,不能用火箭。”杜宇看了那军官一眼:“天色将晚,火光一起,必然惊动离石城的守军,咱们他娘的全得暴露。”说完这句话,思忖片刻:“天黑之前务必要杀光村里的人,林十八,带着你的兄弟强攻进去,庄子里一定有扎手的敌人,要小心。”
那名叫林十八的军官答应了一声,带着手下的一队兵卒下了马,冲向了村口的路障,正在搬着路障的时候,锣声大作,一阵箭雨飞蝗似的射向了林十八等人,有弩箭,也有猎弓,众人撂下了几具尸体,撤到了射程以外。林十八喘着气对杜宇道:“将军,敌人太狡猾,躲在暗处不露头,放冷箭,咱们这次又没带盾牌出来,这样打很吃亏。”
杜宇手搭凉棚,四处远望,随即打定了主意:“林十八,你带队在这里呐喊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待会听到庄子里喊杀声起,就杀进来和我们汇合,其他人跟我来。”
唐仲待众人听完玉儿传达的命令后,又对玉儿道:“你去庄口,我去庄尾,通知黑七他们不要防守了,从两侧悄悄汇合到这里,攻贼军侧翼,快去。”
众兵丁打马跟着杜宇摸到了庄子的右侧,杜宇看了看地形,压低声音:“下马,只带马刀,脱下盔甲,全体翻墙进去,留两个人看着马群。”于是,一阵叮当的脱甲之声,众兵丁纷纷解下盔甲,手执马刀,杜宇一声令下,七八十号人纷纷鱼贯攀上墙头,跃入了庄子。唐仲带领的巡查庄户躲在暗处,首先发现了杜宇等人,他凑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