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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作大筏数十,方百余步,缚草为人,被甲持杖,令善水者以筏先行,遇铁锥,锥辄著筏而去。又做大炬,长十余仗,大数十围,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锁,然炬烧之,须臾,融液断绝,于是船无所碍。。。。。”翻着工匠名册,读到穆九一名,在下面有这样一行记叙,杨柯问陶侃道:“这个穆九就是当年为先帝献策,大破东吴铁链和铁锥阵的工匠吗?”
陶侃点点头:“当年先帝命大将王睿率水师南下。东吴在长江天险的要道处不下了层层铁链,又在水底沉下了大铁锥,苦无破解之法,大军不得前进。那时的穆九是随军征用的民夫,献出了奇计,并带人制作了一些筏子,方圆百来步,上面用稻草人冒充披甲执武器的士兵,一方面吸引东吴军队的注意,另一方面,木筏会勾住水下的铁锥,可顺着江流将铁锥带走,破了水底的铁锥阵。继而又特别打造了巨大的火炬,上面淋满麻油,然后点火烧铁链。铁被烧成铁水后,铁链阵也随之被破掉,才有了后来的船队沿江而下,灭掉吴国的战果。这个穆九世代就是铁匠出身,更难得是,他竟然还识文断字,在华阴县的匠户中很有些威望。正是侯爷需要的人才啊。”
杨柯听罢,心中暗暗称奇,在古代,工匠的地位其实是很低的,能识文断字的工匠更是凤毛麟角,而这个穆九能破了铁锥和铁索阵,不单单是本身的技艺高超就能胜任的,更重要是靠他动脑子的能力。这种人有实际动手的能力和世代相传的技艺,又能创新思考,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人才吗。他按捺住兴奋,又问了一句:“这个穆九参加过平吴之战,年纪只怕不小了吧,身体怎么样?”
陶侃笑眯眯道:“这穆九已经年过六旬了,不过铁匠出身,自小打熬惯了筋骨的,身体好着呢。”
杨柯迫不及待的问道:“我想见见他,他在哪里?”
“老师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传他来。”
杨柯略一思索,当机立断道:“不必了,我们跑一趟,我亲自去拜会他。”
陶侃不禁瞪大了眼睛,一位国候亲自登门去拜会一位匠户,岂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但他知道杨柯必然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也不劝阻:“好,学生带路,陪老师一起去。”
“不要摆轿,我们安步当车走着去,别惊扰了百姓。”杨柯临出门看到已经有陶侃的衙役备好了轿子,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杨柯一行几人轻车简从,仅仅是让一个当地的地保带路,但还是惊动了整条街的匠户。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街不过数百米的长度,却密密麻麻住着不下几十户人家,五六百口子人,世代都是以打铁为生,当地人就称此地为铁户营。沿街的房屋都是破败不堪,甚至有的连门板都没有,门前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不一而足,黑压压的两长条挤在街道两盘,都在用惊讶和敬畏的眼神看着杨柯等人。这也不奇怪,这条小街平时来得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地保和税吏了,在他们眼中,衙门里的差役就已经是高不可攀了,听说今天来得不仅有县大老爷,还有一个竟然是侯爷,在他们眼中,对侯爷究竟是多大的官没有概念,只是在猜测着那是天天跟皇帝见面的人,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
在一行人当中,很容易就可以认出哪位是国候,因为他走在最中间的位置,其他人都谦让着他走在前面,可这个国候也太年轻了,而且风度翩翩,十分和气,看着自己都笑眯眯的,他的眼神扫过,没有一点盛气凌人,反而让每个人都觉得如沐春风一般。
地保正要示意两边的百姓对杨柯行礼,杨柯急忙止住了:“不要惊扰他们,你带我们去穆九家吧。”
话音未落,之见远远的当街迎候的一大家子人纷纷跪倒在地,为首的一个老者白须白眉,但精神矍铄,身材硬朗,身边站着个中年汉子和一老一少两个民妇,再就是两个总角孩童,一看就是三代同堂的一家子。那老者领头,家人紧随其后,普通就跪在了当街,老者高声道:“草民穆九恭迎侯爷、恭迎老父母。”在古代县令也叫父母官,所以有一别称为老父母,穆九指的就是陶侃。显然地保是事先告诉他今日到访的人是谁,什么官爵和身份。
杨柯见这老者声音洪亮,气度沉稳,虽然恭敬但不诚惶诚恐,心中先有了几分好感,抢上几步亲手扶起了穆九:“快起来,冒昧登门,打扰了,咱们别拘礼了。”
地保看起来就是个人精,急忙帮腔道:“老九啊,侯爷叫你起你就起吧。”
穆九等人这才起身肃立。杨柯淡淡的笑道:“老人家,我们一起到你家里去看看,坐着聊怎么样啊?”
穆九面露为难之色:“那可是小人的福分了,只是家里破瓦寒窑的,怕怠慢了贵客啊。”
“不打紧,不打紧,你头前带路吧。”陶侃插话道。
众人在穆九的带领下,继续朝着街道尽头的一家小院走去。这家小院独门独户,比其他的民居看起来要强得多,显见得这穆九在当地算是稍微富裕点的人家,推开院门进去,中庭不大,但打扫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套待客的长几和胡椅倒是簇新的,杨柯看了看陶侃,心知这定然是他派人提前安排好的,不过也亏了如此布置,否则这一大群人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