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心下想,这两人怎么搞一块去了。
见梁景还挥舞着拳头要揍地上的男人,陆黎上前拉过他的手,还没开口,梁景张口就来:“你他妈又是哪根葱?”
陆黎清楚梁景疯狗一样的脾气,他说:“梁子,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梁景没有焦距的双眼突然凝聚起来,盯了陆黎半晌,才垂头丧气的放下了拳头,呐呐的叫了声:“叶修明。”
地上的男人早就趁机会逃走了。
陆黎揽住他的肩膀,皱眉道:“我们进去说。”回头的时候,正对上女人看着他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神。
女人看到他眼睛都亮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很激动,她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你、你好,我是方清雅。”
这么端庄的名字,可和她满脸的浓妆和暴.露的装扮极为不符。
陆黎冲她一笑,女人露出恨不得现在就上天的兴奋神色。她伸出手按住狂跳的小心脏,命令自己冷静一点。
走进包厢里,梁景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连带着把陆黎也扯到了旁边。
陆黎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看到桌上歪七扭八的一大堆酒瓶,知道这小子又背着他哥出来喝酒,喝了还不算还要撒酒疯。
梁景朝方清雅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刚才梁景帮她处理了骚扰她的臭男人,见两人有事要谈的架势,方清雅识趣的说:“谢谢梁先生,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又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投向陆黎,才推门出去。
看梁景和那女人的样子好像认识,陆黎问:“你认识她?”
“嗯。”梁景闭着眼睛,不知把他的话听没听进去,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声音。
陆黎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推了推他:“她是谁?”
梁景狠皱起眉,颇为不耐烦的说:“一个老头子家的女儿,和老不死的年轻时有过交情。”他口中的老不死,自然说的就是梁老爷子。
陆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回过头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转头看到默不作声的梁景一片通红的眼珠里,正不停的往下淌着泪。
陆黎知道梁景这个人一向要面子,从来没在他面前示弱过。想起前几次见面时他也是这个状态,陆黎紧张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难道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梁家平静的表面实际上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按理说时间还没到,不可能啊。
梁景挥拳打到他的肩膀上,涕泪俱下,他说:“叶修明,我他妈……我他妈根本就不姓梁!”
“梁家人都他妈不是人,都把爷当成他妈的靶子了,我操他大爷……”说完愤恨的坚硬如铁的拳头一下一下打到陆黎身上。
陆黎疼的龇牙咧嘴,一拳挥到他的脸上,吼道:“你冷静点!”
被打的头偏向一边的梁景才冷静下来,他喘着粗气,把桌上的酒瓶哗啦一声都推倒到地上,所有的酒瓶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愣是没碎。
陆黎明显感觉到事情有哪不对,他问:“到底怎么回事?”
梁景却执拗的不肯再说。
他又拿起一瓶没开封的酒,用牙把瓶盖咬开,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陆黎觉得最应该酒精中毒的不是他,而是喝酒跟不要命一样的梁景。
等梁景最后都把自己喝趴下了,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疯言疯语。陆黎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梁家大哥的电话。
梁思辰很快就赶了过来,他一把扶起梁景,把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扛在肩上还显得很轻松,临走的时候对陆黎说:“麻烦你了。”就转身离开。
陆黎本来想问一些关于梁家的事,但看到梁思辰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索性还是不问了。
起码他现在知道了两个关键的线索,第一个是舒然其实是梁家人,第二个是梁景不是梁家人。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想要帮梁家,这么多管闲事,因为他知道,后来叶修明会遇到一场车祸,而曾经无数次把他从死神线上拉回来的正是梁景。
陆黎用手摸了把脸,太阳穴开始抽疼起来。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走向。
陆黎在包厢里坐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开车回了家,出酒吧的时候视线四下扫了一眼,没发现那个化了浓妆穿着超短裙的方清雅。
陆黎站在自己家门口,从窗户里看去里面是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了往日温暖的灯光。他用钥匙打开了门,屋子里空荡荡的,说话似乎都能听到回声。
陆黎没有开灯,身体陷入沙发里,他从桌底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
想着以后不会再有人要他睡前要喝一杯牛奶,也不会有人用行动来提醒他不要抽烟了,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
陆黎揉了揉抽疼的额角,猛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了出来。
仅仅二十一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看来他需要慢慢适应,适应舒然不在的生活。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查一下到底是谁在暗中想要无声无息的毁掉梁家。
烟雾持续不断的向上竭力的飘,一直延伸到高处才消散在空气里。
指针指向了十点钟。
春去冬来,又到了气温骤降,天空飘下雪花的时候。高楼大厦处在顶层的办公室里,男人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一片,仿佛一切都被雾气笼罩,却能看到向下飘着的点点晶莹。
“叶总。”门外传来敲门声,陆黎把所有的思绪都收回来。
新上任的秘书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