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这样过了几日,傻子除了上山砍柴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留下来陪着那个一直昏睡着的人。傻子不再去后山和动物们聊心事,而是有了新的倾诉对象,把心事说给这个人听。
他趴在床头,一边看着那人沉沉的睡颜,边垂下眼委委屈屈的说:子,她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娘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们又用石头打我了,你看,我胳膊上被划出血来了,好疼。”
“我想有爹在的日子,起码他不会打我。”
傻子把要说的话都说完,又歪头看着他,说道:“娘子,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呀?”
傻子没有得到回应,他扭头看着太阳的高度,发觉现在已经到了煎药的时候。傻子不再趴在床头,他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土,去烧开水煎药。
傻子灰头土脸的把煎好的药碗捧进了屋,端着碗把勺拿了起来,像往常一样给那人喂药。
看着依旧昏睡着的人,在看到他身上粗制灰朴的衣服时,傻子傻兮兮的笑了笑,说:“娘子,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买漂亮的衣服穿。”
他托起那人的后颈,耐心的把瓷勺里的药喂进去。
只是傻子在喂药的过程中,发现男人的嘴角又渗出了黑色的血,其实早在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他就找来老大夫看过,老大夫把脉后却说气息平稳,没有什么大碍。
傻子把他唇边的血迹用布巾抹去,紧皱的眉头带着忧虑。
但他只能干着急,也没能找出解决的方法来。喂完药后,傻子就呆呆的坐在他旁边,看着远方黑沉沉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傻子的耳边又出现了那个声音,那声音冰冷又机械化,仿佛不是人发出来的。他说::“傻子,他身上中了毒,你们这里的乡野大夫检查不出来,再拖下去他就要没命了。”
傻子吓了一跳,他左右看了看,却没发现旁边有人,以为自己又撞了鬼,赶紧抓住了床上人的手,心才安定下来一点。
过了半晌,傻子才抖着声线,呐呐的问:“你是谁?”
那声音说:“你别管我是谁,赶快到后山采一株紫色花茎,雪白花蕊的药草回来。听我的话,再拖下去他……你娘子就真没命了。”
傻子一开始还很害怕,可当后来一听到可以救他娘子的命,这才冷静下来。看了眼仍旧在昏睡着的人,又联想起他嘴角总是渗出的鲜血,坚定的说:“我去。”
傻子说去就去,他利索的带上草帽,一切装备齐全后回过头看了眼男人,自顾自的说:“娘子,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他就乘着夜色出发。
后山的地形很崎岖,但是傻子来的勤了,闭着眼睛都知道山路该怎么走。只是今夜的天气不好,黑压压的乌云遮在上空,别说星星,连月亮的影子都找不到。
药草生长的地方在山顶,傻子轻车熟路的爬上了山,寻找着符合条件的药草。
那声音又指示他:“那株药草就在东边的峭壁上,你爬上去就看到了,务必要小心。”
傻子抬起了头,看到远远的东边陡峭的山壁,接着,义无反顾的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傻子来到山壁前,踩着凸起的石块向上爬,手指紧扣着上方,有尖锐的石块刺破了他的手掌,他也是不在意的抹下手掌上黏稠的血,继续向上攀爬。
依靠着稀薄的月色,傻子终于爬到了山壁中间,在看到那株即便没有光照也闪着微光的药草时,他连忙伸长了手臂,把药草连根拔了下来,珍贵的揣进了怀里。
不同于他上去时的小心翼翼,傻子回家心切,在下到一半时突然踩空,手上一下没抓住,直接从一米多高的地方猛的摔了下来。
傻子疼的哀嚎了一声,五脏肺腑都像移了位,他躺在地上蜷缩了一会,才慢慢的爬了起来,脚步踉跄的下了山。
等到傻子刚回到家的时候,一场暴风雨说来就来,电闪雷鸣,把整个夜色笼罩下的小村庄照的纤毫毕现,哗啦啦的大雨随之倾盆而下。傻子战战兢兢的摘下了草帽,煮开热水,从怀里掏出那株药草放进去,放到一直升起燃烧着的火炉上面。
傻子眼巴巴的在旁边守着,在他刚要把药锅抬起来的时候,耳边又出现了那个怒其不争的声音:“一刻钟后再取!”
傻子连忙把手缩了回来,老老实实听从意见。
药熬好后,傻子把药倒进碗里,端起碗来一勺勺喂给男人。
喂完药后他就趴在床边等着那人醒过来,不时还伸手揉揉自己依然在疼的后背,带着希冀的眼神却不曾从那人身上移开过,他说:“娘子,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呀?”
他看着那人微蜷的黑色长睫随着呼吸在轻颤,忍住了上前用手摸一下的欲.望。等着等着,忘记吃饭,又累又饿的傻子竟然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梦到有微凉的手指在他脸上抚摸,他皱着眉想要躲开,那冰冷的触感才消失不见。那人把他抱到了木板床上,让傻子酸痛的身上有了舒展的机会,他睡得迷迷糊糊,抱住对方的胳膊不撒手。
傻子嘴里嘟囔着“娘子”,那人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手掌用轻柔的力量拍着傻子的后背。
碰到摔伤的地方,傻子疼的瑟缩了一下,眼角都泛出了泪光。
在衣服被撩开了之后,那力道变得像羽毛拂过般轻柔,傻子缩进那人的怀里,甜甜的陷入梦乡。
傻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