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什么地方?”萧干忙问道。
“蓟州!”
“蓟州现在是由宫明掌管,他似乎倾向于归顺金人,我们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萧干的这名心腹叹道:“可是主四周的州郡,也只有蓟州还未明确归降宋人。大王你也应该知道那宫明的底细,他本是宋朝的逃犯,自是害怕归降宋朝后被反攻倒算,故而他更倾向于降金。可是现在金人已经撤出燕云之地,根据宋金的约定,蓟州最后会归于大宋,但这需要有个过程。因此,那宫明现在也是在等待金人的最后承诺与安排,说白了,其实他现在并未真正地归降任何一方。”
“你是说他并不会像其他州郡之将那般急着杀死本王?”
“属下也只是推测,据属下所知,那宫明在大宋之地横行为匪之时,打的便是‘义’字旗号,据传他本人名号便为‘及时雨’,最是讲究‘义气’两字。想这宫明被宋人追得流落九龙山,是先皇与大王许他军中职位,他才有幸成为这蓟州之主。大王对他有恩在先,他此时若是落井下石,如何对得起他‘及时雨’的名号?”
萧干稍有动心,但仍是疑虑地道:“只是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他还是那样讲义气?”
那名心腹无奈道:“的确如此,可现下咱们困在这儿也是死路一条,如果去别的州郡是必是死路一条,可去蓟州总算有些希望……咱们可以不必进城,只向他们借点粮草。”
萧干沉思一会,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你叫弟兄们收拾一下,咱们即刻出发。”
那名心腹心道:咱们还哪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不过嘴上却是答应着,出门而去。
大雪一下便是三天,冬日日短,下午申时过半天色便开始暗下来上,蓟州城门眼见着便要关闭。
这时一队人马踏雪而来。见这队人马是军人模样,守城的士兵早已将城门提前关闭。
这队人马自然是萧干一行,一路行来他们中间多了大批的逃兵,来到蓟州城下的时候,追随他的便已不足二百人。
见城门关上,守城之兵严阵以待,萧干却是令人用弓将一封书信射上城头,然后叫他们代为转呈城主。城头的士兵听说书信乃是递与城主,便不敢怠慢,连忙将书信送往了城主府。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完全黑下来,便在萧干失望之余,准备调转马头再寻落脚之地时,城门却慢慢地打开。一名副将模样的守军只带了十几名士兵走出城来。
萧干停住脚步,那名副将上前道:“萧大王驾到,我家将军本应亲自出城相迎,但时局维艰,将军他也有诸多不便,还请大王见谅。”
萧干惨淡一笑,道:“丧家之犬,哪有什么资格摆谱。你家将军不嫌我冒昧,能接济我们一点粮草,萧某便感激不尽。”
那名副将抱拳道:“萧大王这是哪里话,我家将军说了,大王于他有恩,此时大王落难,他理应伸手援助。只是此事还是不要叫太多人知道才好。”
萧干放下心来,感激地道:“宫将军果然是重义之人,今日赠粮之恩,萧某没齿难忘。”
“大王客气!我家将军正在命人准备粮草衣装之物,还请大王进城稍等一会,将军府里已备齐了酒菜,请大王前去享用。”
萧干犹豫道:“这就不必了吧。萧某还是等在城外,拿了粮草之后,便离开蓟州范围,也免得宫将军过于为难。”
副将似是料到萧干会有如此一说,便笑道:“大王还是信不过我家将军。也罢,我家将军说了,若是大王不愿进城也可,便在城外等上一会。只是将军说了,萧大王之后的路还长着,总不能如此维持下去。我家将军本是想与大王把酒畅谈,也好给大王出些主意,寻条出路……”
萧干闻言先是一呆,旋即忍不住地道:“宫将军难道有门路?”
副将笑道:“这个……将军并未细言,不过大王也知,将军与我等当日也曾落魄至几乎无路可走的地步,可最终不也挺过来了?”
萧干心头升起一股希望,他突然心下一狠:与其这样窝窝囊囊,如过街之鼠一样四处任人喊打,还不如赌一把,如果赢了,则结束这种非人的日子,如果输了,那死便死了,也总比这样不死不活强。
“这位将军留步!”便在那副将告辞将要进城之时,萧干却叫住他道,“萧某也好长时间未见宫将军,今日受他馈赠粮草,更是应该当面道谢,这便劳烦将军带路,领萧某去见宫将军。”
副将回过身来,倒似看着有些不情愿:“既然这样,那大请吧!”
萧干道声谢,便招呼手下跟着那名副将进城。
穿过黑洞洞的城门,听着身后的城门咣当一声关上,萧干一阵紧张。如果那宫明有拿他的心思的话,此时可是关门打狗,自己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别无他路。
不过,走出半里的路,萧干并未见有伏兵冲出,他心里也就安定下来。当然,至于到了将军府,那宫明是不是设下了鸿门宴,他也不去多想了。正如自己先前的决定一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人死鸟朝天,也免的再受这世间的窝囊气。
不多时,萧干一行来到了将军府,副将差人安排好萧干的一众手下,便带他来到府中中堂。
刚进入中堂的院落,名叫宫明的蓟州守将便领着他的几名心腹之将迎了出来。像燕北这种乱地,掌管兵权的守城之将便是城主,完全不似大宋那边以文御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