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在移动。她勉强撕开眼睛,看见自己被一个十分俊俏的男子抱在怀中。男子面无表情,一直在御空飞行,风挽不安地抓紧了男子的衣袍,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味夹杂着血腥味,这才察觉自己身上满是血污,那男子似有察觉,一只手抚上风挽的脑袋,温柔的笑了笑……
片刻之后,风挽便又陷入了沉睡。
白光划过,一个男子抱着一个昏睡的小女孩儿落在天穹门前。守门弟子十分诧异,但还是对男子十分恭敬,纷纷拱手道:“恭迎墨宫主。”
墨耘面无表情,得到门派弟子确认后,便抱着风挽向天穹派最中间的天穹宫飞去。片刻之后,墨耘落在天穹宫门前。门外值守弟子道:“墨宫主,师祖有命,今日不见他人。”
墨耘则仿佛没听见,径直朝天穹主宫门走去,喊道:“弟子墨耘,求见师尊!”
值守弟子此刻也是傻了眼,自入派以来,这位墨宫主从不对掌门客气,虽说掌门按辈分上要比墨耘大一辈,可是墨耘经常像同辈人一般和掌门说话,而掌门也似乎从不在意。此刻墨耘抱着一个陌生女孩儿闯到掌门门前,摆出一副低姿态求见,实在让人诧异。
“进来吧。”天穹主宫门缓缓打开。
墨耘抬脚便入,看见偌大的殿内只有一人,就是坐在主位檀木软榻之上的天穹派掌门——单无极。
此刻他身着金缕紫衣,贵气十足,样貌比墨耘大上一些,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清秀,青丝如雪,似乎心情很好,戏谑道:“居然自称弟子,我真怕折寿啊。”
“你穿成这样,哪像一个活了近千年的人该有的样子?”墨耘皱眉道。
单无极听了这话,撇了撇嘴:“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你抱的是谁?”
墨耘走向一旁的客座,将风挽缓缓放下,上前对单无极说道:“我在风里山被毒魔暗算为她所救。后阎魔宫大军已灭女娲族全族,只剩她一人……”
单无极则奇道:“你能被一个这么大的小孩儿救了?”
“她的血液似有神效。”
单无极思索片刻,道:“为何女娲一组湮灭,只有她活了下来?”
“这我便不知了,我受伤后自行调息,待发现她的时候女娲一族便已尽数被灭。”墨耘回忆道。
单无极道:“阎魔宫觊觎聚魂珠已久,也不知这次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没。”
墨耘压下心中怒气,缓缓道:“得到又如何。”
“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些消息?”单无极摸了摸下巴。
“女娲一组誓死守卫的秘密,岂会那么容易知道。何况这次连累了他们,我实在无颜再探寻聚魂珠的下落。”墨耘脸上出现愧色,缓缓道。
“那这女孩儿呢,你打算怎么办?”单无极问道。
“这就要麻烦你了,师弟。”墨耘脸上难得出现一抹调笑的神色。
单无极浑身一凛:“你要干嘛……”
“她的记忆已被我封存,无依无靠,我希望她能入天穹派。”
单无极眉毛一竖,立马跳起来:“我们天穹派收弟子一向严苛,怎好随便就收了。”
“我承了她的情,自然要回报于她,何况女娲族覆灭,你我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墨耘凝重道。
“那还不是你……”
没给单无极机会,墨耘继续说道:“你应是不应?”
“师兄,若有朝一日她恢复记忆,你我又当如何?”单无极认真的问道。
墨耘一怔,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他转身走向门口,道:“那时,她自会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师兄,规矩不能变,想要进入天穹,她也是必须参加招新的。但是……我可以稍稍帮助她。”单无极挑眉道。
得到这个结果,墨耘也能接受。
“她叫风挽。”
说完他便消失在天穹宫。留下单无极在原地咆哮:“你又是这样!”
风挽昏睡着,意识却在无边无际的空白中,她似乎觉得应该想起点什么,但是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的脑海中,只留下一个男子抱着自己飞行的片段,还有他忽而一笑的瞬间。
你是谁?
你要带我去哪?
风挽想要问问他,可是发不出声音。而他却将自己放下,然后越走越远……
不要走……风挽内心挣扎,可口中却是无声。
天穹宫客房内,单无极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风挽,身体多处创伤,肩胛和手臂血肉模糊。风挽的衣服已经让女弟子换下,伤口也已经进行过简单处理,可此刻看起来依旧十分可怖。
单无极不难想象,她是经历了怎样的打击才能活下来,幽幽叹了一口气:“忘了也好。”
风挽毫无知觉地昏睡了一晚,总觉得自己要醒来了,可却一直睁不开眼睛,感到口干舌燥,十分昏沉。
第二天一早,单无极又去看风挽,发现她浑身滚烫,应是发烧了。
单无极一拍脑袋,便从怀中往外掏灵药。
修仙者体质强健,除非身受重伤,否则不会生病,单无极身为一派掌门,有许多林丹妙药。因为门派内根本没有向风挽这样修为低下的小孩子,因此这些药无一不是高阶弟子修炼所用,疗伤药物也多与修炼有关,根本没有医治发烧所用的药。
单无极一时焦头烂额,这时墨耘一脚迈入客房。他修养了一夜,加上风挽神血功效,体内毒素只留下残余,因修行者恢复力惊人,胸口上的伤口也已开始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