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尔连忙低头扶眼镜,心里祈祷希望这个叫亚格的家伙不要注意到自己。
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现在阿诺尔还不希望惹麻烦。
可惜天不随人愿,亚格鼻子皱了皱,看着这个衣装朴素的青年,心里突然感到些许的不舒服,一抬手臂拦在阿诺尔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喂,你是这里新来的仆役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数十种回答在阿诺尔脑子里闪过,最后还是最先准备好的那套说词最有说服力:“我是……蓓沃芬老师的……学生……”现在自己的形象是一个落魄贵族子弟,这种唯唯诺诺语气很适合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通病,两个身份有差距的人对话,一旦身份低的那人说话低微一些,另一名的气势必定会旺盛。
反正亚格就是这样,语气一下子变得高傲起来:“哦?就你这穷酸样还懂音乐?我怎么觉得你倒像是偷摸进来的小偷呢?”
“公子说笑了,”阿诺尔现在虽然很“落魄”,但也是“贵族”,贵族的气量可不能丢:“音乐只是略知一二,不能和公子比,所以才和希德嘉老师学习的。”
正当亚格想进一步为难阿诺尔时,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蓓沃芬光着脚丫披头散发地冲到楼梯上,拉过阿诺尔的手,很不客气地看了亚格一眼,二话不说把阿诺尔来进自己的房间。
亚格愣了愣,蓓沃芬对自己的态度不好这是一直以来的事情,老师给学生解围也没什么问题。思索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不妥的地方,这才嘀咕着走下楼梯。
蓓沃芬的房间里。
蓓沃芬把阿诺尔拽进自己的房间,一把把阿诺尔甩在门板上,仰着头气鼓鼓地看着他叫道:“你就任由他那样欺负你吗?”
阿诺尔有些惊讶为什么蓓沃芬会生气,余光扫到房间里的大床,阿诺尔这才发现,原来希德嘉也在房间里,两个小拳头攥的紧紧地坐在床上,表情和蓓沃芬如出一辙,很显然她也在等阿诺尔的答案。
正当阿诺尔打算把编好的理由说出来时,蓓沃芬忽然说道:“除了你说的那个原因,是不是还因为不自信?”
阿诺尔短暂地顿了一下,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要说不自信也是通情达理的一件事。
可正是自己稍微的犹豫,反而让两个小丫头确定了她们的猜测,蓓沃芬搂住阿诺尔一只手臂,仰着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你不需要自卑,你真的很厉害,我和姐姐都比不了你!真的!”
希德嘉也从床上跳了下来,搂住阿诺尔另一只手臂,也许是因为生气,脸颊微红地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喜欢上亚格那家伙的!”
阿诺尔和蓓沃芬默契十足地把视线聚集在希德嘉的脸上,把希德嘉看得脸更红了,手也松开了阿诺尔的手臂,但还是不舍得用两只手指捏着阿诺尔的袖口,脑袋已经快埋进衣服里了。
“姐姐!”蓓沃芬忽然暴起,冲希德嘉喊道:“你耍赖!哪有你这样的!我们说好了要公平竞争的!”
立在两人之间的阿诺尔像柱子一样,或者说他真的想变成一根柱子,一涉及这类的话题,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也是!”蓓沃芬又把矛头对准了阿诺尔:“那个红苹果表现得已经这么明显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
阿诺尔和旁边被称作红苹果的希德嘉老实地低着头,被最小的蓓沃芬一顿教训。
阿诺尔在心里暗道:还用问吗,当然是装的了,连我现在的身份都是装的,以现在这个身份说出任何话不都是装出来的吗?
每到这个时候阿诺尔心里就极其难受,难受的原因既有欺骗,又有其他说不清楚的东西。
“你过来坐在这里!仰着头说话好累!”蓓沃芬拉着阿诺尔让他坐在床上,和希德嘉对视了一眼,两女搬过两张椅子坐在阿诺尔对面,蓓沃芬一脸严肃地看着阿诺尔,希德嘉也装作严肃的表情抬起头,可一旦和阿诺尔的目光接触到,立刻就羞红了脸,再次把头埋了下去。
“我们说正经事,不要理那个发情的母猫。”蓓沃芬狠狠瞪了自己姐姐一眼,看着阿诺尔正色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态度,但我想我们俩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那只能说明你在装傻。”
阿诺尔也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放在了一边,认真地听蓓沃芬说道:
“你装傻的原因我不清楚,也许你有你的苦衷,但同样,我不喜欢我们投入了很多但却没有回报。”
“我和姐姐以前的关系并没有现在这样融洽,我从小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但你的出现却……那天你遛进我的琴房,一开始我对你的感觉很差,直到你对我说,我的眼睛是你见过最漂亮的眼睛。”说到这儿蓓沃芬把椅子往前拽了拽,和他对视道:“除了母亲和姐姐之外,其他人看我的眼睛只能看到淡淡的模糊,父亲为此还为我找过医生,但医生被妈妈骂跑了。”
“而你,是除了她们唯一一个能看清我眼睛的人。”
在蓓沃芬说这句话时,阿诺尔轻轻叹了口气,把视线转向希德嘉说道:“蓓沃芬的原因我知道了,那你呢,你又是怎么……”
希德嘉扭动着手指低声说道:“我和蓓沃芬都不能释放魔法,但我们却有一种与生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