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义吓的噗通一下就跪下了:“陛下,不是老奴不说,而是这,这……”
‘这’了半天,田义一咬牙猛的道:“陛下,是张总捕头,他查到刘铮就藏在临清城里,所以他给京营里的勋贵们透了信,引的勋贵们发了狠要抓刘铮,结果,结果就……”
结果就怎样,后面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说了,万历已经彻底的明白了,这是老狗自己没本事拿下刘铮,唆使勋贵们带兵去擒杀刘铮,结果刘铮没抓着,反倒折损了八个勋贵子弟。
“好你个老狗!”
……
时间往前推推,一直推到四天前。
四天前的夜里,虽不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可手不伸到眼前,还是难以看的清楚。
子时过后,城墙上和城门口不知为何居然不见半个士卒,等到了子时一刻,便见一队士卒来到城门处,鬼鬼祟祟的四处看了看,然后便做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举动,他们居然缓缓的把城门打开了。
这队士卒将门打开后就快速的逃走了,城门就这么诡异的敞开着,在漆黑的夜里,犹如一个要吞噬万物的深渊巨口。
子时两刻,忽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细细一听这脚步声相当的密集,稍微有经验的士卒听到这脚步声,便能知晓这绝对是上千人才能发出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等到了城门口,借着城门口挂着的两盏灯笼,才看清发出脚步声的,居然是一队队排列整齐的士卒。
看衣着,这些士卒和朝廷的士卒有明显的区别,他们穿着灰色的衣衫,衣衫鼓鼓的,看样子里面应该套了棉袄,而灰衣外面有护着前胸后背的甲胄,若近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甲胄居然黑漆漆的,似是铁打的一般。
走在队伍前面的士卒比其他的士卒更引人注目,他们不仅甲胄整齐,居然还人人提着一面巨大的盾牌,盾牌上根根竖起的铁钉,在穿过城门洞的时候,被灯笼的光芒一照,立刻便会散发出让人颤栗的寒芒。
一队队士卒穿过城门,让人奇怪的这些士卒一穿过城门,脚步立刻的变的非常轻、非常轻,哪怕身上的甲胄、盾牌这些加起来又十几斤,他们走路时候都极少发出声音。
用后世的时间算,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一大队骑马的人来到了城门处,细数之下居然有近百人,而且这些马匹行走居然没有发出马蹄敲击青石板的咵咵声,反而声音非常沉闷,若有人仔细看,便会发现马蹄上居然包了布。
这近百骑马的人刚入了城,就见一小队人逆着队伍从城里走了过来。
等这些人来到马队前面停下的时候,领头的那人一抱拳道:“主公,101团和102团已经到达了指定的位置,是否现在动手?”
刘铮回身看了一眼身边的魏博元,魏博元摇了摇头道:“不着急,等人全部到位了再动手也不迟!”
魏博元说完这话转身看向身后的尤博达道:“博达,我可是在主公面前给你担了保的,若你这次再出问题,我这老脸可就真没地方放了!”
尤博达咬着牙抱拳道:“主公,老爷子,放心,这次若额老尤再出岔子,不用二位动手,额自己就把额滴脑袋拧下来!”
魏博元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刘铮,见刘铮点了点头,这才转回来看着尤博达道:“行了,你去吧!能不能抬起头来,就这一次了!”
尤博达慎重的点了点头,一提缰绳,马匹小跑了起来,没多会儿功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尤博达这会儿是真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他太需要证明自己了,自打来到刘铮身边,他就发现他的位子很尴尬,最近这段时间,更是尴尬的不行,别人都在立功,而他尤博达不仅寸功未立还丢了博兴城,更甚至他自己还被人擒走了,若不是刘铮顾着情面,用朝廷的一个钦差换了他回来,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在京城的大牢里数跳蚤了。
自那以后,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这次多亏了魏博元给他说了情,让他去打头阵,若再办砸了,他就真的没脸在这里混了。
“曹海,虽然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可没办法,若不能杀了你,额这辈子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对不住了!”
想到这里,尤博达猛的提了提缰绳,战马的速度一下子提了起来,就算马蹄包着布,也响起了咵咵声,不过尤博达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沿着举着火把的士卒所指的道路,尤博达急急的向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
临清是一座非常繁华的城市,有着繁华压两京、富庶甲齐郡的称号,人口已达百余万之多,人称天下第一码头,因为城中有着近前家粮店,粮食的交易量,达到了日均千石,所以又被人称为天下粮仓。
可临清最被天下人广为人知的不是这些,最广为人知的是什么?在万历四十五年刊发的《金瓶梅词话》中把临清最广为人知的一面写了出来。
“这临清闸上是个热闹繁华的大码头去处,商贾往来之所,车辆辐辏之地,有三十二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
从这里可以看出临清最广为人知的是什么了,天底下在这一方面能比的过临清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十里秦淮了。
《金瓶梅词话》中写的这一段,说的还是在城外的码头,而不是在临清城内,临清城内比之外面的码头更甚,烟花巷,就是临清城中最大的一条花柳巷。
这里有着数十座青楼以及十数座管弦楼,来自天南地北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