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机会可以说非常非常的难得,若没了刘铮,想要再找机会把老狗踩下去,几乎是不可能了,除非再出一个逆天的人,可放眼天下能够比肩刘铮的只有播州杨应龙了,可播州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骆思恭怎么会看不明白,本身内部就矛盾重重,再若大军压境,杨应龙就是一条待宰的猪。
思量了半晌,骆思恭盯着孙暹那双浑浊的眸子道:“孙老公,您可得想好了,失了这次机会,就再也不可能把老狗踩下去了,有老狗在陛下跟前待着,东厂和锦衣卫就永无出头之日,我还年轻可以等,你和你那些小崽子们能等的起吗?田老公还能活几年,陈老公还能活几年?他们能护得了东厂一时,能护得了一世吗?东厂的敌人可不止老狗,还有天下读书人!”
其他的话还不要紧,最后这一句‘还有天下读书人’当真如刀子一般狠狠的扎进了孙暹的心口窝,疼的孙暹半天没缓过劲来。
如今的东厂已经不是往年的东厂了,随便个读书人都敢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若再失去了他们这些老太监的庇护,后果当真不敢去想。
凶光一下子就从孙暹浑浊的眸子里冒了出来,过了片刻,他咬着牙开口了,那话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光听这声音就能让人感到他心中的戾气到底有多重。
“该死的读书人,早晚有一天,咱家会叫他们知道咱家的厉害,骆爷,若跟那人联手,咱们有几成的机会?”
骆思恭伸出手比了个数:“九成,你我加上那人足足有九成的机会把老狗彻底打死,就算没打死,也能踩的他永世翻不了身!”
眼眸冒着凶光的孙暹盯着骆思恭看了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干了,一定要弄死他!”
听到这话,骆思恭脸上没有表现出半点欣喜,反而露出了非常慎重的表情……
十一月初八,飘了两天的大雪终于停了,骆思恭在这一天出了京,奔着山东急急而去。
在骆思恭出京后,就有无数的人秘密的出了京师,在出京的刹那这些人立刻分散开来,向着四面八方奔去。
十一月初十,骆思恭秘密的来到了德州,跟王先进等人见了一面,然后便带着十数个黑衣人找上了潜伏在德州城里的柳玉娘。
当骆思恭上门的时候,柳玉娘的眼中露出了刹那的慌乱,可也仅仅是慌乱了片刻,便很快隐去,大大方方的把骆思恭请进了屋。
骆思恭是看见了柳玉娘眼中的慌乱的,不过让他惊奇的是,这女人居然不仅一瞬间便恢复了过来,还落落大方的把他请进了屋子里,且仿若没看到他身后那十几个黑衣人一般,这让他有些佩服这女人的镇定了。
“柳大当家的,幸会幸会!”一开口便点出了柳玉娘之前的身份。
柳玉娘经过了初始的慌乱之后,这会儿已经彻底的镇定下来,既然这人找上了门,就说明这人已经把她的底细彻底的摸透了,再怎么遮掩也没有用,而且她也不相信有人敢在这山东动她,除非刘铮不在了,只要刘铮还在一天,就算六扇门的人想要她的命也得掂量掂量,所以索性大大方方的跟这来人好好谈一谈,兴许还能从这人嘴里打探出什么。
“这位大人,来小女子这里是有事要找我家主公吗?”
骆思恭点了点头道:“是有事儿,不过这事儿你做不了主,我希望你跟你主公说一声,我想跟他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