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初站在楼梯口,看着斜对面穆辛夷的客房已漆黑一片,他虽有很多疑惑想问,但想着去秦州还有不少天要同行,轻轻拍了拍楼梯栏杆,回了自己房间。
推开自己的房门,陈太初一愣,见桌旁的穆辛夷正托腮打着瞌睡,看来等了他不少时间,烛火暖暖地投在她半边脸上。
穆辛夷睁开眼,静静地看着门口的陈太初,笑了起来:“陈太初,你怎么比我还傻?”
陈太初掩了门,慢慢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摸了摸茶瓶,还是温的,便给她倒了一碗茶,推了过去:“你,和小时候不太一样。”
穆辛夷双手捧起茶碗,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半张小脸埋在碗里,一双大眼抬了起来,看着陈太初眨了两眨。
“你还记得小时候闷在纱帐里吗?后来你一直——”陈太初轻声问道。他想不出来,三岁的心智究竟是什么样,只能肯定不是眼前的穆辛夷的模样。
穆辛夷放下茶碗,顾不得唇上水润:“记得啊,一直记得你。陈太初!你为何说话不算数?”她拧起眉头,委屈地问。
“不算数?我说过什么了?”陈太初的确想不起来三四岁的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连她的模样都早已想不起来了,看到她才模糊记起那双极大极大的眼睛,和那跌跌撞撞追着哭着喊陈太初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
“是你说要玩纱帐的,是你害得我被闷住的。你回开封前,不是来我家同我娘和姐姐说,等你长大了一定会像你爹爹那样做个大将军,然后就回秦州娶我做你娘子,照顾我一辈子的吗?”穆辛夷瞪大双眼,探过身子,最后一句话说完,几乎和陈太初鼻子贴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