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牡丹穿着风衣,裹着一条围巾,手中拿着一捧花出现在玫瑰园里。时间还早,只是似乎有人比朱牡丹还来的早,朱玲珑的墓碑前早已经立了一束花在那里,一束俗气的红色康乃馨,朱牡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快步上去拿起康乃馨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把自己买来的花放到墓碑旁。
“妈,今天过年了”说话间朱牡丹靠着墓碑坐了下来,拿起随身的保温壶倒了杯热茶放在一旁,“感觉什么都没变,又觉得什么都变了。”
宋成瑜知道朱牡丹会来,便早早先过来了,看着墓碑上自己亡妻的照片宋成瑜头一次落了泪。手中的电话一阵震动,上面是自己司机的发来的短信,“已经看到小姐的车子过来了”。市宋成瑜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找了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藏了起来。
看到自己送来的花被扔进垃圾桶,宋成瑜到没有多少愤怒,看着朱牡丹放下的花束,宋成瑜才发现结婚那么久他居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喜欢什么花。倒是现在那个妻子,吃喝拉撒宋成瑜都知道喜好。
朱牡丹说了很久,久到宋成瑜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没了知觉。只是宋成瑜并未走,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女儿和亡妻,画面没来由的和谐,即便是这样的日子,在这样的环境里。
“妈,今天我包了你最爱吃的云吞,还煮了一大锅的鸡汤。可是却只有我一个人吃了,暖晨结婚了,以后我们不会一起过来了,明明这是我预料的结果,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太过投入,感情终究不是游戏,不知不觉就陷入进去自己却还不知。”
程暖晨没有想到会从朱牡丹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原来她不是不爱,是不敢表露自己的情感。若是朱牡丹够勇敢结局会是怎样?没有人能假设未来。
“牡丹……”
熟悉的声音,一如从前,朱牡丹有点不敢相信。
黑色的遮膝羽绒服,素洁到让人怀疑今天是除夕日。
“你怎么会过来?”
程暖晨没有回朱牡丹的话,放下手中的餐盒,在墓碑前张罗起来。以前她们好的时候程暖晨每年除夕都会陪朱牡丹来这里祭拜她死去的母亲,只是今年自己和朱牡丹分手了,除了结婚那天看到了她,便再不曾见。
“你好吗?”程暖晨蹲下来,看着又瘦了一大圈的朱牡丹,心里心疼她却说不出来。
朱牡丹伸手揉了揉程暖晨变成的头发,嘴角挂着一丝笑,“我很好,你呢,他对你好不好?”
程暖晨点点头,眼泪却一下子流了下来。
“傻丫头,怎么哭了,大过年的,不能哭……”
冻凉的指尖划过程暖晨的脸颊,朱牡丹有点恍如隔世的幻觉。这样的场景和许多年前重叠,让朱牡丹一时分不清现在和曾经。
时间差不多,程暖晨想着在墓园外等待的丈夫,若不是她执意在今天这个日子里是没有人愿意来这种地方找晦气。
“我要走了……”程暖晨有点艰难的开口,看着朱牡丹的样子她多想留下来陪陪她,一如每年的今天。
“去吧!”朱牡丹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只消一个眼神,就明白程暖晨并非一个人来,“大过年的,以后不要再来了。你不忌讳不代表别人也不忌讳,有这份心我妈泉下有知也会很开心的。好好过日子吧!”
程暖晨的背影越离越远,朱牡丹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墓碑鞠了三个躬,“妈,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宋成瑜看着朱牡丹离去,抬手看了看手表,自己居然站在这里已经五个小时。虽然曾经也是苦出身,但是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能走几十里山路就为去城里读书的少年了。平日里进出都是汽车,就连电梯都有专用的。去外面吃个饭不是秘书早就给预定好了,就是在酒店里有固定的专座。别说是站五小时了,就连五分钟他都会发火。生意人的时间就是金钱。
冬日的天本来就黑的早,再加上今天是除夕,原本在这个点应该拥堵的街道也只有稀稀拉拉的汽车跑在上面。今天是清吧一年到头为数不多的几个休息日,朱牡丹的车子开到清吧门口,看到紧锁的大门才想起这事来。
这样一个阖家团聚的日子里,朱牡丹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去处,好在自己还有清吧的钥匙。
空荡荡的酒吧静的让人都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朱牡丹打开电源总开关,突然亮起的灯刺的她眼睛都睁不开。
没有人气的酒吧这么陌生,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般。吧台里,一罐罐的可乐码放在那里,朱牡丹勾起嘴角,她总是想的那么的周到,是不是猜到这个晚上自己会来这边。
电话在风衣口袋里不停震动,“喂”电话那头是鼎沸的人声,朱牡丹知道今天是宋家的聚会夜,曾经她也参加过。
“你在酒吧”宋琰溪听到那头静静的,想想朱牡丹能去的地方也就清吧了。
“在家。”
“胡说……”
“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全球定位系统。”朱牡丹打开一罐可乐,“嘭”的一声让宋琰溪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其实你可以……”
“挂了”
宋琰溪的话硬生生被“嘟嘟”声打断,看着被挂了的电话宋琰溪知道自己是碰到了朱牡丹的死穴。
“和谁打电话”宋琰溪的大哥过来,看到自己的妹妹在这里对着电话发呆好久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琰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