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三年一届的选秀。
关于八旗选秀,顺治帝在位时曾下过明旨规定:凡满、蒙、汉军八旗官员、另户军士、闲散壮丁家中年满十三岁至十七岁的女子,无论嫡庶、都必须参加三年一度的备选秀女。当然呢,超过十七岁以上的女子则不允许再参加。
其中,王熙鸾属汉军镶白旗,年十三,刚巧在这届的选秀名额上。
这每三年一次的八旗选秀,是由户部官员直接主持的。选秀规定,应选后、被撂牌子者可自行婚配,选中者可备皇后妃嫔之选或赐婚宗室、大臣。(王熙凤的情况不属于以上两种情况,她是由康熙老爷子顾念和贾代善的奶兄之情、不忍贾代善后代凋零不成器、所以准了贾代善的请求特旨赐的婚。)
众所周知,当今雍正帝已年过中年且不好好色,再加之三位皇阿哥皆以成年,因此这届八旗有青云之志的秀女几乎都是奔着三位成年的皇阿哥而去的。
到了选秀这天,王熙鸾早早的起了。与汪氏和王子腾说了一会儿话、陪着两位用过早膳后,王熙鸾就在正院的碧纱橱里换了一件粉红色的旗装。
八旗秀女应选时只能穿粉红色或者浅绿色、无绣文的旗装。因此百花之中独爱桃花的王熙鸾便弃了浅绿色的旗装。带进宫的、连同身上穿着这件都是粉红色的旗装。
因为应选秀女不能佩戴除珠花以外的头饰。因此,王熙鸾亲自动手为自己梳了小两把头、前有刘海半遮掩、后青丝编成麻花辫、松而不散的垂于脑后。
发髻间,王熙鸾只取了几朵小小的珠花儿作为点缀,然后戴上同样粉红色、却色泽盈润、一看就知价格不菲的珍珠耳坠,坐上那家里早早就备好的骡车,来到旗所,和同旗、其他早早就来了京城的汉军八旗的秀女们一起,坐着骡车,等待着,本旗的参领、领催等为她们安排次序。
秀女进宫参选,是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的次序。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这次复选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分别依年龄为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
骡车上车树双灯,上有“某旗某佐领某某人之女”的标识。比如王熙鸾,她身上就斜挂着一条写有‘汉军镶白旗九门提督王子腾之嫡女’的标识。
因为王子腾身处高位、深得帝心的缘故,因此王熙鸾在这群汉军八旗中也算是最高的。秀女纷纷打量她,其中不乏有秀女上前说话讨好与她。
对这些秀女们或羡慕或嫉妒,不管是阿谀奉承还是讨好巴结,王熙鸾全都报以微笑,既不得罪也不与之交好。一通闲话下来,能聊得拢的不过寥寥数人。
一群秀女三五扎堆的聚在一起,或站或坐的闲聊着。差不多一直等到日落时分,骡车才缓缓驶动。王熙鸾坐在骡车中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夜空繁星点点,才恍然惊觉,原来已入夜了。
载着秀女的骡车缓缓驶动,缓缓地进了地安门。骡车一直前行,直到神武门外才停止前往。秀女们听了户部官员的吩咐,都在骡车上坐着,直到宫门开启的那一刻方才全部下车。秀女们走下骡车后,全都聚在一起没有随意走动。秀女们而是先由户部司官维持秩序,再由太监引入顺贞门。
进入顺贞门后,便有管理的管教姑姑们和内监总管等候在那。等秀女们根据满、蒙汉八旗顺序排成一排排后,便出来训话。
秀女们乖乖的排在一起,听了好一会儿内监总管及管教姑姑们的训话后,才由核对好头牌的管教姑姑们按照满、蒙、汉八旗的顺序让秀女们跟着她们去了储秀宫,然后根据头牌让宫女、太监;领着秀女们进入储秀宫中里不同的屋子里歇息。
一间屋子住三到五位秀女,因此房间都很大。王熙鸾分到了这间屋子不大也不算小,因此只安排了三位秀女。
王熙鸾同其他两位同属汉军旗的秀女说说笑笑的进了屋。
屋子里的三张绣床都临窗,只不过中间那张绣床正对着大门,王熙鸾有些不喜,便选了靠近角落处、有支窗的那张绣床。
三张秀床都用天青色泽的软烟罗及万字锦地花卉栏杆做了隔断。因此,王喜鸾没有拿出汪氏特意备好用来做隔断的布料,直接就将自己的衣物放进了绣床边的酸木枝衣柜里。
放置好衣物品,王喜鸾勾唇荡出一抹浅淡的微笑,便和另外两位也分别放置好物品的秀女打招呼。“你们好,我是王熙鸾,家父王子腾,汉军镶白旗人,今年十三,不知姐姐们?”
一位穿着浅绿色旗装、长相略带了点圆润的秀女抢先答道。“我是瓜尔佳郁琬,家父瓜尔佳罗多礼,汉军正白旗人,今年十五,比你大两岁,如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姐姐吧。”
王熙鸾道了一声姐姐,这时又听另外一位也是穿浅绿色旗装、皮肤白皙、瓜子脸的秀女略带害羞的笑了笑,然后面带羞涩,慢慢地说道。“我是苏瑾,家父苏召南,汉军旗镶蓝旗,今年十四。”
这叫苏瑾的秀女刚说完,却见那长相略带了点圆润的秀女面浮一丝轻嘲,像似在嘲笑苏瑾身份低微。这轻嘲很快隐去,瓜尔佳郁琬露出甜美异常的笑容。她亲热的拉着苏瑾的手腕与之说笑,如果不是看到先前的那抹轻嘲,王熙鸾几乎就认为这就是一位、无心机、活泼开朗的甜姐儿了。
只是......
这苏瑾就真的如她外表那般羞涩无害了。
王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