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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夫人找来大儿子,问他对庆远侯的二小姐意下如何。
方泓墨却并未马上作答,他不想这么早就成家立室,还是如今这般更为逍遥自在。看看他朋友中已经成婚的那些活生生的例子就知道,有妻室者远不如未婚的那么潇洒无所顾忌。
方夫人也不催促,以往提到亲事,他都是一口回绝的,这次却沉默许久未答,就已经显得这赵晗在他心中地位不一般了。
她等了片刻,只轻轻提醒了一句:“以赵二小姐那般的容貌身家,肯定有许多人家争着要娶,她已十六岁了,若不是因为丁忧也不会拖到这么晚,赵家可不会干等着,不给她找婆家。”
方泓墨眼前浮现月色下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她面对自己时低眉垂眸、矜持淡定的笑容,与自家小弟斗智得逞时狡黠得意的笑容,面对方萱时温柔呵护、充满怜爱的笑容,与孩子们玩到尽兴时肆意洒脱的笑容。
这样多面的女子。
清清淡淡的月色下翩然如流风回雪的湖色长裙,出水芙蕖般清雅。
难以想象她成为他人之妻的模样。方泓墨轻轻颔首。
方夫人满意地笑了。于是她再找来二儿子询问。方泓砚听闻祖母与母亲都有意与赵家结亲,倒是马上就答应了。
他初见赵采嫣,便感惊艳,只是那时挂心六妹更多,只和她匆匆说了几句道谢的话便带六妹回家了。
隔天他带谢礼去侯府时,心中其实存了一点点或能看见赵采嫣的希望,但出来接待的却是赵夫人,他只好收起心底的那份失望,彬彬有礼地向赵夫人表达感谢之意。
然后在绥靖公府再次遇到她,她偷瞧他的目光被发现时那份慌乱无措,匆忙点头致意后脸上飞起的红晕,让他清楚了她的心意。
这桩婚事若是真能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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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的时候,李氏收到方夫人的邀请,请她带着两个女儿去看戏。
这几日,也陆续有几家来联络说亲的,但李氏看不上对方,不是觉得家世太差,就是和侯府差不多家世,但不够有钱的。但她也没一口回绝,说是要多考虑考虑。
如今方夫人特意提到要她带着女儿去,自然是有那个意思结亲的。李氏不由得暗暗高兴,方家可是一出手就是满满一盒极品南珠啊,虽说是商贾之家,家世也不差。毕竟出了个三甲进士,人家方二爷现在可是翰林院大学士啊,二夫人还是奉勇伯之女呢。
她其实压根不想带赵晗去,带去不是抢采嫣的风头么,可赵振翼说过要她多留意赵晗的亲事,她也亲口应承下来会一碗水端平的,方家的邀请又是包括两个女儿的,所以她还不得不带赵晗去。
李氏将方家来邀请之事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也是挺喜欢这门亲事的,就是要李氏问清楚,方家这是为哪个儿子相看,虽说总是先长后幼,但也保不齐嫡长子先谈定了别家闺女呀。若是为次子相看,这就要考虑考虑了,她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嫡孙女儿嫁给次子。
李氏喜滋滋地答应下来,回去先和采嫣说了此事。
赵采嫣虽然也有些微喜悦,更怕得是重蹈上一世的命运,若是要她再嫁第二次方泓墨,那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毕竟重活一世,她预先想过若是方家有意来邀该如何应对,这就对李氏道:“娘,方家是挺好的,可女儿那天在绥靖公府的宴席上遇到了安平侯家的三少奶奶,不是和她聊了几句么?她说方大公子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女儿不想嫁给他那样的。”
李氏吃了一惊,急忙追问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她都是怎么说的?”
采嫣斟酌着语言道:“她妯娌和方家有些亲戚关系,自然比别人要清楚方家的事情。她说方家大公子极不长进,非但没有考取过什么功名,那也罢了,人有所长亦有所短么。可他也不肯帮衬家里生意,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与一帮狐朋狗友高谈阔论,聚会作乐,玩物丧志……”
“……他根本就是个毫不顾家的败家子!”
她越说越恨,把方泓墨说得十分不堪,但大半也是她内心真正感想。
前世她刚嫁入方家时,也是满怀憧憬,想着自己要尽心尽力地服侍公婆,伺候相公。只要一想到他俊美的面容,她胸中就如小鹿乱撞,羞喜交加。
万万没想到,方泓墨在新婚大喜当夜就给了她当头一盆冷水,他和那帮狐朋狗友喝酒喝到烂醉如泥才被人扶着回到洞房,倒头睡了一整夜。
她就穿着大红喜服独坐了一整夜,泪满衣襟。
天微明时,手足冰凉的她擦干眼泪,按捺着怨怼之意,耐心伺候他起床更衣,他却冷冰冰的,别说道歉了,连一句好话都没对她说,穿好衣裳就直接出去了,居然留下她一个人去给公婆敬茶!
公婆的脸色极为难看,当时的她有多难堪!简直觉得自己和弃妇没两样!
而赵晗……却和泓砚双双对对地进屋来,时不时去望对方一眼,泓砚俊美的脸上全是幸福满足的笑容,可却不是为她……
这样的对比,怎不让她心酸?她再也不想要这样的经历,她一定要改变这一世!
李氏听女儿说了诸多方泓墨的坏处,大为惊异:“没想到方家大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为人却是如此不成器?那是万万不可与他们家结亲的。为娘这就找个理由让人送话去,回绝了他们吧。”
采嫣一惊,只怕过犹不及,急